第三十三章 缘分天作弄-《彼时花开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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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她站定在我们面前,双颊泛红,微微有些喘气,“姑娘还记得我?”
“当然。”我等她稍微喘过气后说,“怎么了?”
她神色微敛,垂下眼说:“姑娘能借一步说话吗?”
“嗯。”
我和她稍微走远点后停住,她无措地咬了咬唇,说:“是为了公子的事情。”
池郁?
我不禁皱眉,问:“他怎么了?”
“公子他……”梓言叹了口气,“自回来到现在,已经两天没上朝了。”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天前。”
看来我们走后没多久他也回了京城:“他生病了?”
“对外是这么说的,可实际上……”梓言既着急又无奈地说,“公子这两日都在喝酒,烂醉如泥。”
听到这里我着实讶异,据我所知池郁并不是贪酒之人,更不像是会借酒浇愁的样子:“他出什么事情了?”
梓言摇头:“据我所知,公子并没出什么事。”
我更加不解:“那他为什么会这样?”
“我问过也劝过主子,但主子根本不理我的话,”梓言满是担忧地说,“我怕他再这样下去,身子会出事情,毕竟喝那么多的酒……”
难道是因为锦瑟骗他的事情?“这几天将军家的傅小姐找过他吗?”
梓言点头,说:“有,傅小姐昨日下午去找过公子,可是公子不愿意见她。”
若连她都不愿意见,我又能帮上什么忙?况且我单独去见池郁,在这个时候要是被锦瑟知道,不知会惹出什么事情。
我思索片刻,说:“梓言姑娘,这件事我恐怕帮不上忙。”
梓言连忙说:“姑娘是公子的师妹,一定能帮上忙的!”
“我和他虽然是师兄妹,但交往并不紧密,这点你应该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的拒绝是否显得十分无情,但是我认为目前此刻最正确的决定,“请恕我无能为力。”
梓言的眼眶内迅速蓄满泪水,“扑通”一声在我面前跪了下来:“姑娘,公子酒醉中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就请你去看看公子吧!”
我听到这话时瞬间愣住,不能理解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作酒醉中一直喊着我的名字?
梓言已经哭了出来,抽抽搭搭地说:“我知道姑娘是丞相大人的意中人,或许很快就要成为丞相夫人,但公子好歹是你的师兄,即使你不能接受他对你的情意,但好歹看在师兄妹的情分上去看看他。”
什么叫作我不能接受他对我的情意?
“你先起来。”我缓缓地说,“你觉得是因为我拒绝他,他才会借酒消愁?”
“梓言从未见公子对哪位姑娘这么上过心,连傅小姐都不曾。”她起身,拿出帕子掩着嘴低声哭说,“那日在客栈外,公子一听到姑娘的名字,又高兴又失落,也不知为了哪般。后来姑娘跟丞相一起回京,公子更是变得异常沉默,一天里说的话甚至都不到五句,回府后更是把自己关在房里,没日没夜地喝酒,谁也不许劝,连夫人都不许。”
“我跟在公子身边已经十年有余,虽谈不上十分了解公子,但基本的喜怒哀乐却不难分辨。或许公子以前对傅小姐十分宠爱,但以我看来,都不如沈姑娘对他的影响大。”梓言越说越伤心,“公子捧着你送他的木雕,痴痴地看,傻傻地看,看到我都有些不忍心。”
她眼睫轻颤,又是两滴泪珠滚落:“姑娘,你就去看看他吧。”
我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般不是滋味,此刻若再催眠自己他的异常和自己无关,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但我还是不明白,他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难道就因为我和周卿言在一起?
可当初他和锦瑟在一起时就明知我终究有一天会嫁给他人。
罢了。
我叹了口气,说:“梓言,别哭了,我跟你去。”
梓言不敢置信地说:“真的吗?”
“嗯。”
“那,那姑娘什么时候可以去?”
“现在。”
“好!”她立刻擦干了眼泪,“轿子在那边,姑娘请跟我来。”
我坐在轿子里时一直在思考池郁和锦瑟以及我之间的事情,在我看来我们三人的关系十分简单,池郁和锦瑟互相喜欢,我不过是自作多情的第三个人,虽然爱恋池郁却碍于他和锦瑟的关系,从不曾想也不曾做过阻碍他们的事情,只是在当他们之间出了问题的时候被池郁利用过去刺激锦瑟,但锦瑟应该知道他对我毫无情意,毕竟自打池郁上山后那六年里,他每天陪着的人是她,宠着的人是她,用所有的温柔相待的也是她。
但为何池郁会在酒醉之时喊着我的名字?
就因为锦瑟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望,而我这个本该守在他身边的暗恋者,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吗?
不,池郁不是这种人。
我隐隐觉得他似乎对我和锦瑟隐瞒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但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目前还不得而知。
到了池郁的府邸后,梓言领着我去了他的房间,她站在门口斟酌了一番,蹙着细眉说:“姑娘,我就不进去了。”
我点头:“嗯。”
“还有……”她有些难为情地说,“能否请姑娘尽量不要刺激公子?”
我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嗯。”
她的表情明显松了口气,说:“那就拜托姑娘了。”
她走后,我站在门口许久,一直在想见到他后该说什么,却苦苦想不出来。最终只得摇头作罢,抬手敲响了门:“师兄,在吗?”
我连敲了好几声,屋内都无人应答,只好提高嗓门又喊了一声:“师兄?”
仍是无人应答。
我试着推了下门,不出所料地轻易推开,随即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熏得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再看屋子里,不管是桌上还是地上都是杂乱放着的酒坛子,而池郁正抱着一坛酒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我关上门后走到了桌前,仔细地端详起昏睡中的他。
他的脸一如我记忆中那般清俊,剑眉英挺,凤目精致,微勾的唇瓣带着温和的笑容。
不知他梦到了什么,竟然在醉酒之中还露出这样熟悉的笑容,完全不似梓言形容的那般颓然消沉。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注视,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下,缓缓地睁开了眼。他总是清亮的眼眸此刻像是被雾笼罩了一般,朦朦胧胧,对眼前的一切看不真切:“谁在那里?”
我说:“我。”
他眼中露出不耐之色,说:“我说过了,不论是谁都不准进来,还不快点出去!”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在他醉酒之后:“师兄,是我。”
他听到“师兄”两字时愣住,视线晃晃悠悠地对上我的脸,迟疑地说:“花开?”
“嗯。”
他自嘲地笑了下,说:“不,你不是花开,花开怎么会在这里?”他艰难地坐起身,拿起酒又喝了一口,自言自语地说,“定是我又在做梦。”
我这才发现我送他的木雕正静静地躺在他手边。
“师兄,别喝了。”我说,“你没有看错,是我。”
他眨了眨眼:“花开?”
“嗯。”
他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但立刻冷静下来,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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