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雕栏玉彻的栖梧宫内,淮祯枯坐在地上,手中抱着一年前从岐州安宁侯府带出来的《寒林对雪图》,这是楚韶十五岁那年描摹名家的画作。 桌上放着那把被楚韶遗落在雅苑的梅花袖箭,据慕容说,那晚情蛊失效后,楚韶就把这枚袖箭从手腕脱下,随手扔在了地上,是慕容把它捡起来的。 栖梧宫建得富丽堂皇,可惜楚韶不在,淮祯只能睹物思人。 温砚进殿后,将线报呈了上来,说暗线已经把颜盏恩和的来历调查得明明白白,还附了画像来。 淮祯不为所动,显然他对一个陌生的北游人已经失去了兴趣。 温砚又说:“温敦新王也递了喜帖来,明日便是他与这位颜盏氏的大婚,君上可要亲自赴宴?” 淮祯摸着袖箭上那枚凤凰的印记,喃喃道:“...朕丧妻,他娶妻...” 温砚意识到这是在揭淮祯伤口,立刻俯首道:“...那老奴就让礼部按着往年的规矩,备一份厚礼给北游?” “...你看着安排。”淮祯抬了抬眼,冷淡地道:“出去,别打扰朕和君后。” “......”温砚欲言又止,弯身退了出去。 月光倾泄在窗前,淮祯失神地摩擦着袖箭上的“小凤凰”,想起那日在随州王府的小亭下,也是这样皎洁的月光,楚韶被他拙劣的雕刻逗得直乐,他蹭到他怀里,软着声音喊他“啾咕”,像块小甜糕一样软软乎乎,总喜欢黏着他。 楚轻煦那样害怕跟自己分开,如今却舍得与他天人永隔。 若不是帝王枷锁加身,若不是还有无数子民与族人要顾......淮祯闭上眼眸,眼角滑落浅淡的泪痕。 他这一生,经历过两次天塌地陷。 第一次,母妃自刎于他面前,他想跟着去,却为了昆兰氏的族人不得不忍辱苟活。 第二次,楚韶当着他的面跳下万丈悬崖,他真想一起跳下去,然而他身上已经背负得比以往更多。 他永远无法洒脱,永远被困在一重又一重的枷锁里,无法自救。 凉风从未关严的窗户吹进来,将他的醉意吹淡了些许。 桌上的文书哗啦啦地被风翻开数页,聒噪得让他心烦,他睁开双眸,抬手想扫除这些碍事的公文,却在看清桌上那张被风吹出来的画像时,硬生生醉意全消,眼睛都睁大了许多! 画像被风吹了起来,马上就要飘落在地,淮祯伸手抓住,月光下,画中人的一颦一笑都在抓着他的心。 如果不是画像旁突兀地写着“颜盏恩和”四个字,他一定以为,这是一场梦。 “..............” 刚才温砚说什么?那个没断奶的新王要和画中人明日大婚?! 做他的春秋大梦!! —— 凌晨,溱兵营中忽然点将点兵。 睡意未退的小将问无论何时都精神奕奕的屠危将军:“既无敌袭也无行刺,去北游喝个喜酒而已,陛下为何深夜点兵啊?” 屠危高深莫测地道:“抢别人媳妇容易被揍,所以要带兵。” 小将:“哦......嗯?!”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