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石谷指了指近处的一个昆兰族人道:“公子仔细看他们的穿着,那些衣服都是南边送来的新衣,是新帝给母族的补偿,不过...这十年间,昆兰一族也几乎等同于灭族了,能活着等到赦免的人没有几个,公子眼下看见的这些人,已经是幸运儿了。” 楚韶神情凝重,“...我之前竟从未听过这些事” 北游以溱江分支为界,分为江东和江北两大部落,江东是早十年前就被淮渊那一代打趴下的部族,到了楚韶和淮祯这一代,提防北游实则只是提防那极不安分的江北部族。 正因为江东太过顺从,楚韶也未曾过多留意,没想到,在这样一片生机勃勃的安稳地界,竟然还有灭族这样的惨剧。 石谷由衷地道:“同为北游的子民,看到他们这样,每个人心里都不好受,幸而昆兰公主生了个好儿子,如今是咱们北游的王子稳坐中溱的皇位,昆兰一族复兴有望,北游应当也不会再受中溱皇室的倾轧了。” “......”楚韶心里像压了一块巨石般难受。 他疾步上前扶住一位险些趴倒在地的老伯,老伯抬眼见扶自己的是新王的准王后,忙着要行礼,楚韶扶着他的手道:“老伯,你不必再跪了,我扶你起来。” 老伯悲怆地摆了摆手:“王后仁德爱民,可老朽跪了十年,膝盖跪烂了,已经站不起来了。” 他坐在地上,用手掰出两条腿,掀开光鲜的布料,露出一对畸形发黑的膝盖。 楚韶在战场上见过许多血淋淋的疮口,尚且都能面不改色,却在这位老者的十年陈伤前,险些把刚喝进去的药吐了出来。 兴许是知道自己这对膝盖丑陋不堪,老伯很快又用布把伤口掩盖住了,他那样熟练地在楚韶面前跪好,楚韶不是没受过别人的跪拜,从没有一次这样难受过。 “你不必为我们难过。”老伯拍着楚韶的手背,安慰道,“小王子现在是中溱的天子了,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们了...” 楚韶眉心微动,他从前以为淮祯想要皇位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从不知道他身后还背负着这样一个满身疮痍的母族。 移情而处,如果他站在淮祯的立场上,一定也会为了这些人,斩断所有挡在前路的荆棘,舍弃无关大局的一切。 那晚在悬崖上,自己也只不过是被淮祯当成无关紧要的人牺牲掉了。 牺牲一个人可以成全一个部落的复苏,楚韶觉得无可厚非,如果陷入两难的是他,或许也会做出和淮祯一样的选择。? “恩和!!”岱钦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从背后抱住了楚韶。 楚韶回过神来,正想让岱钦注意点场合,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他往角落里看过去时,又是空空如也。 “你在看什么?” 岱钦好奇地问,楚韶只当自己眼花了,摇头道,“没什么,你去哪了?” “我亲自写了喜帖,派人给江北的王送去了。” “你还亲自写喜帖?” “当然,和恩和的合婚庚帖,我一定要亲自写。” 岱钦的汉字写得歪歪扭扭,但自己部落的字却写得很不错。 楚韶正打算再和老伯说上几句话,岱钦就仗着力气大,把楚韶打横抱进了毡帐内,少年人力气大,楚韶根本挣不开,由着他抱走了。 这一幕正好被中溱的眼线尽收眼底。 他躲在角落里,把这位“颜盏恩和”的画像画得更加细致,而后带着这幅栩栩如生的画作和近几日收集到的密报快门加鞭送去中溱国都。 深夜,兵部侍郎双手捧着热乎的线报来到合阳殿,却被告知君上在栖梧宫。 侍郎大人犯了难,栖梧宫是皇后的寝宫,虽说君上唯一承认的君后是位男子,但那毕竟是后宫,他一个刑部侍郎不能轻易入内的。 这线报就转交到了近侍太监温砚手里。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