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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少年一家接连淹死,先是父亲,其后是他的姊妹,最终唯有他一人存活。
而这鬼祸则像瘟疫爆发一般,并没有因为旺三爷母子及少年一家险些被灭门而绝止。
叶二爷、村里其他人,都一一出事。
出事的人家中先是有人掉进水中淹死,少年道:
“初时是掉江河中、池塘里,后来则逐渐发展到家里水缸,更有甚至洗脸盆——”
死去的人在当夜会‘回家’敲门,被敲门的人则必定会出事。
就这样鬼祸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中,东屏村的人死了大半。
叶二爷死后,村里人吓破了胆,大家自发组织为叶二爷办丧事,可之后死的人越来越多,幸存者自顾不暇,便无人管事。
眼见村里死人越来越多,活人则逐渐减少,终于有人害怕了,携家带口的逃离东屏村。
一部分人跑了,剩余下来的都是无处可去的老弱病残,被扔在了村中等死。
“都到了这样的地步,怎么也该上报镇魔司。”
武少春叹了口气,说道:
“真没有钱了,先将人哄来此地——”
“是。”
范必死也出声:
“没有多的钱,但大家可以凑少量的钱,只要当成诱饵,将镇魔司的人引来这个村子。”
他的成长环境令他并没有多少是非观,说话、做事只求一己之利。
此时见赵福生在商议鬼案,他便只从解决这桩案子的情况出发,完全忘了自己也是镇魔司的一份子。
“一旦他们进了村子后,受厉鬼法则标记的概率就大了,到时办不办案可由不得他们,能不能走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一入鬼域,被困在里面,鬼域不破便无解。
“……”
丁大同听得冷汗涔涔,只觉得范必死这一招阴毒无比。
凭心而论,若他治下的驭鬼者见钱眼开,受到这样的引诱,上当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胡容、陶立方等人满脸讶然的看了范必死一眼,随即对这个一直以来话都不多的年轻人心生防备,觉得这厮阴毒无比。
少年闻言如遭雷击,大感懊悔,当即怔愣原地。
半晌后,他恨得两只脚跟直跺地:
“我、我们都没想到,早知道、早知道是这样的——”
“反正都要死,有一线生机总要拼一拼。”范必死道。
少年更是悔恨:
“是,是该拼的,该报镇魔司。”
‘唉。’他叹了口气:
“其实后来大家意识到问题严重,也上报了镇里。”
照规则,镇上应该再报县中,可三月时县里来过人催税,当时东屏村无钱缴纳税收,曾得罪过官府。
官府便认为这是东屏村自招罪孽,活该承受。
府衙的人将他们打了出来,村子从此自生自灭。
死的人多了之后,再蠢的人也知道观察一些鬼案发生的规则。
这一次的鬼案是人传人的死。
事发前厉鬼敲门,之后被敲门的人家会有成员陆续被溺毙,死后再厉鬼复苏回来敲门。
而且鬼案发生之夜必定下雨,直至第二天天明。
时间一长,东屏村的人就意识到鬼案的发生兴许是与这持续下了将近一个月有余的雨水有关。
大家认为雨水不祥,便商议着放弃原本的屋子,找离得近的房子居住。
幸存者彼此抱团,趁着天晴的时间,又凑了稻草等物,在庄内搭棚盖顶。
好在村中原本人多,鬼祸后大家死的死、逃的逃。
重要的锅碗瓢盆倒是被一部分人拿走了——被灭门的人家中剩余的家什也被幸存者瓜分得一干二净。
而那些带不走的柴禾、杂物则被留下来,正好用来搭建庄子。
留给大家的时间并不多。
村里人意识到雨停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死的人越来越多,且死法千奇百怪。
大家危机感下爆发出空前的团结,兼之村里稻草不少,大家齐心协力,很快将这样一个古怪的庄子建成。
众人搬进新房之中居住,夜里仍会有敲门声,庄里还是会有人死。
到了后期,不少村民已成惊弓之鸟,平时尽量不出庄子,靠余粮艰难度日。
但就这样也仍会有人死。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但事实上活人也离不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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