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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发现——”陈多子浑身直抖,连句话都无法说清楚。
范无救双手握拳,两眼圆睁,盯着她看,嘴唇也跟着嚅动,半晌后重重一拍船舷,忍无可忍:
“你发现了什么?究竟发现了什么?害,你快说呀!”
他害怕鬼,但是力气却大,一拍之下船舷直抖,险些将魂不守舍的张传世震摔出船中。
“小范,你这个狗崽子。”
张传世醒悟过神,骂骂咧咧。
这两人成日吵闹,其他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范必死眉头都没有皱,见弟弟急躁,便心中一动,接话道:
“该不会发现卢育和那边,也有一波送礼的队伍吧?”
他这话一说完,陈多子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极力隐藏的恐惧感被戳破后的神色,似是有些轻松,又有些后怕,少顷后,拼命的点了点头。
“对、对,正如这位大人所说。”
她内心的恐惧被范必死点破,便像是熬过了一大劫,低声道:
“我当时又慌又怕,总觉得这事儿透着邪异,想去寻老爷商量,结果我拿着长长的礼单往外走时,便见老爷也回来了——”
当时的卢家没点灯,卢育和从黑暗之中缓缓走出,手里拖了个长礼单子,将陈多子吓得魂都快没了。
后来家里沉睡的人这才像是惊醒,屋中纷纷亮起灯光。
有了灯光映照,陈多子见卢育和手里提着的礼单,整个人一下僵住。
两夫妻面面相觑,看着对方手里拿着的物件儿,便无须多言,这一刻两人都猜到对方先前经历过什么,继而开始发抖。
“我们回了房中——”
卢珠儿还在内屋,两夫妻担忧惊到女儿,也不敢大声说话,便私下小声的说话。
陈多子问起卢育和事情经过,卢育和道:
“我直奔前门,怕将左邻右舍吵到了,开门一看,便见一队穿红挂紫的人挑着担子站在外头。”
“一个身材丰腴的女人,上了年纪,约四十岁,涂脂抹粉,声音高亢——”左右两个神色僵硬的小厮各提了一盏灯笼站在‘她’身后。
灯光照耀下,一队送礼的队伍将正门前街堵成了一条长龙。
中间每隔丈许便各有一对提灯的小厮,远远看去阵仗惊人。
那‘妇人’一见卢育和开门,便大喊‘贺喜’,自称是臧老爷派来给卢珠儿下聘礼的。
说完,便见那些人将礼担抬入。
“足摆了一庭坝都是,怕是有几十抬了——”卢育和当时说到这里,将手里礼单一递:
“对了,礼单在这儿呢。”
他话音一落,将手里礼单一递,目光却本能的落到了陈多子的手中。
陈多子也鬼使神差的举手,两人手里礼单下对,眼中都露出惶恐不安之色。
二人手里握着的都是一条长长的黄纸。
纸张厚薄不均,略有些粗糙,一般人若要下聘送礼,不会这么不讲究。
且那黄纸上是以每张约巴掌长的方形纸张相拼凑粘贴而成的,每张纸的接缝处隐隐透出殷褐色,散发出阵阵血腥味儿。
纸面并没有写字,是张空纸。
两夫妻见此情景,心中又慌又怕。
卢育和强笑:
“是不是有谁恶作剧了?”
夜半三更,对方人多势众,又怎么可能来与一个区区卢家开这样的玩笑呢?
陈多子道:
“更何况那上阳郡文兴县臧家与我们卢家有姻盟之约,这事儿、这事儿——”她抿了下唇,“谁都不清楚呀,这样的事先前又没定性儿,我们定然是不会往外说的,谁又会知道臧老爷要来下聘呢?”
最离奇的不只是如此。
夫妻二人正焦头烂额之际,屋内的卢珠儿久等不见父母进来,心中不安,遂主动从内室出来。
她一出来,便只是嘤声啼哭。
“我跟老爷问她几回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说话,只掩着脸,不时探头看我,面现埋怨之色。”
陈多子这样一说,赵福生就知道事情变大了。
“她怪你干什么?”范无救稀奇道。
陈多子就眼圈发红,说道:
“珠儿说,家里来了客,我们也不拦住,让客人闯进屋里来了。”
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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