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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范令使?”
原本和衣躺在床上的钟瑶立时翻身坐起。
余平心中一动,慌忙将房门拉开,范无救果然站在门外。
“你们三个怎么回事?”范无救一见三人像是没有准备出门的样子,不满的道:
“大人不是说了今夜出行吗?”说完,又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你们东西收拾好了吗?大人马上准备出发了——”
“出、出发?”余平一时有些不敢置信,连忙招手示意夏弥生将打包的几个行李提起,一面问范无救:
“是去昌平郡吗?”
“怎么不是?”范无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当初不是你们三个来求救,说是昌平郡的大将丁大同请我们大人前往掠阵吗?”
“是倒是——”
对于这趟出行,余平已经期盼好几天了,若是早些天前听说这句话,他定会万分兴奋。
此时再听范无救说要走,他眼神不由暗淡了几分:
“此时已过子时,这都初一了,再赶过去也来不及,我们的魂命册——”
“大人说来得及就来得及,别磨蹭了,快些随我走吧,大家都齐了,就等你们呢。”范无救性情大大咧咧,没有看出余平内心的烦闷,只是冲三人招了招手。
三人半信半疑,忐忑不安的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来到外间镇魔司府衙中庭。
只见此时万安县的人果然全员汇聚。
刘义真、孟婆等人是要随赵福生出行的,镇魔司内只留了郑河、古建生二人守宅。
庞知县今夜也在,准备送行。
赵福生本来正与庞知县及郑河说话,眼角余光见到钟瑶三人一到,便将手一挥:
“我们准备出发了,万安县就交给你们,替我将县内守好。”
郑河与庞知县不约而同的点了下头,应了一声。
钟瑶三兄弟不敢吭声。
刘义真将鬼棺背起,孟婆本来扛着大包小包,但武少春哪里忍心见一个‘年迈’老人背如此多东西,主动将这些器具揽到了自己身上。
这像是真的要出行前的准备。
可是余平偷偷的左右转头,又看向远处的大门,只见镇魔司的府门大开,门外悬挂着灯笼,灯光将大门四周照亮,压根儿不见有出行马车的影子。
余平不由看了钟瑶一眼,心中暗自嘀咕:既是出行,怎么连马车都没准备一辆?
他心里如此想着,嘴上斟酌着发问:
“大人,我们怎么前往昌平郡呢?”
“当然是坐车。”赵福生道。
她这话一说,三兄弟面面相觑。
几人也知道是要驱车前往,可是此时——“车、车在哪里呢?”钟瑶硬着头皮问。
“车不就在那里吗?”赵福生微微一笑,将夜游神的鬼神令取出。
随着1000功德值被扣除,鬼车随即被召唤。
“哪里有——”夏弥生的话说了一半,众人的视野内便出现了异变。
镇魔司外悬挂的灯笼光辉不知何时暗了下去。
灯光由澄黄转绿,呈现出一种阴测测的感觉。
大门外不知何时已经萦绕了一层淡淡的薄雾,雾气很快将司府衙门的大门包裹,只是那雾气在穿透镇魔司大门时,却似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阻止,因此被推挡在了门外。
但众人从内庭看出,却可以看到雾气中不知何时停了一辆漆黑怪异的马车。
那高大的黑色鬼马隐于鬼雾中,众人耳畔只能听到若隐似无的鬼马嘶鸣,令人胆颤心惊。
‘叮铃铃——’
一道震人心魄的清脆铃响从雾中传出,同时有一道慑人的阴寒窥探感透过愈发浓厚的鬼雾,注视着镇魔司内的众人。
鬼!
这个念头一涌出众人脑海,刘义真等人倒也罢——他们因十里坡鬼案,已经坐过这鬼车走了几趟来回,因此面对鬼车的慑压还能面不改色。
钟瑶三人脑海则是一片空白,手足俱抖个不停。
郑河像是中了邪一般。
他眼里的鬼车比其他人更加清晰,本来密合无门的车厢不知何时大大敞开,车内亮起灯光,一个身穿青袍的大汉手持一本书册,冲他招手。
郑河头脑刹时发晕,摇摇晃晃就要往鬼车行去。
但就在这时,郑河胸前的门神烙印发出森然红光,这暗红的光影一闪,化为两尊背着鬼门板的门神影像,守住了郑河。
本来昏了头的郑河犹如被人当头泼了桶凉水,当即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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