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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慧中仍挺着大肚子,且表情日渐僵硬,身体阴冷得没有半分温度,任谁看她都像是一个‘活人’。
她已经不再主动多与周边人说话,但如果别人喊她,她又能应——不过就是反应慢了些。
初时尼姑庵内的人都想隐瞒此事,可慧中却仍如再生时一般在庵中乱走。
如此一来,就算尼姑庵内的人守口如瓶,可惜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一长,仍有风言风语传出。
外人不明白当初庵中主持令人勒杀慧中并抛尸的经过,便传言这个尼姑庵‘内藏淫秽’。
广慈庵本来就是靠丰宁县附近人家的女人上香、布施,这样的传言一出,许多女善客担忧名声蒙污,便不肯来了。
主持心中焦急,又见慧中每日作息如常,看不出诡异,庵内近来也没现风波,仿佛无事发生,于是心中畏惧一歇,又生恶念。
于是毒计再施,挑选了庵内几个身强体壮的姑子一起动手,再次将慧中害‘死’。
过程不表。
总之广慈庵的人怕慧中不‘死’,又重新回庵内来,还将她尸身五花大绑,还加捆了大石,最终仍将她扔入井中,事后又将枯井密封,盖压重物。
……
余平说到这里,每个听到这桩案件的人都浑身直冒寒气。
若是易地而处,发现身边平时一起生活的人突然‘死’而复生,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是自己亲手杀死的,那种恐惧感便会加倍的放大了。
这件事里透露出一种让人打从心中感到毛骨悚然的邪性。
两次动手之后,麻烦并没有解决,反倒变得更加的棘手。
被压制在井底之下的慧中又回来了。
尼姑庵内的人一下崩溃了。
就连两次下令杀人的主持都心生恐惧,一来害怕慧中死不瞑目,变成了鬼神显灵;二来又怕厉鬼复仇。
思来想去之下,尼姑们在惶恐不安之中纷纷向官府自首,诉说了自己的罪行,恳求官府将犯案人收押。
当地县府的人听到这桩案子也吓得不轻。
这桩案子摆明了有鬼,官府也不敢管,便想推脱。
可尼姑们怕死,无论如何不肯回广慈庵内,包括两次下令杀人的主持在内,都主动要求官府羁押。
丰宁县的县令无可奈何,只好壮着胆子报给当地镇魔司的令司主事。
‘唉。’
余平长长的叹了口气:
“丰宁县的令司主事是一个驭使了煞级厉鬼的人,是去年才接任的令司,如今手头已经办过了三桩鬼案。”
此人本身已经处于厉鬼复苏的边沿,但朝廷任令还没有到,他今年的办鬼数量未达标,听到县里发生怪异案子,只好硬着头皮去走了一趟。
“可是没有鬼。”钟瑶道。
情况与当日昌平郡柳西巷子的情况一样。
“这位令司去了广慈庵,确实见到了尼姑们提到的慧中。”
而她与尼姑们所说的一样,肚子已经显怀,腹中胎儿看上去至少有六、七个月大小了。
偌大的尼姑庵内已经没有香客、信众了,尼姑们也因为畏惧而跑到衙门躲祸。
丰宁县镇魔司的那位驭鬼者壮着胆子领人前往时,发现尼姑庵内就只有慧中一个‘人’在,她仍与往常一般,打坐、念经、生活。
庵内没有人煮饭,她却仍在拿着空盘子做出盛饭的动作,驭鬼者到达时,她坐在饭桌前,拿着筷子端着空盘,一口一口的往嘴里扒‘饭’——那场景诡异极了。
她的脸颊皮肤已经在脱水了,像是干枯的果子,显得皱巴巴的。
好在此时已经是冬季,她还没有散发出臭味。
面对庵内有外客到来,慧中还对外客们说:尼姑庵不接待男客。
当时丰宁县镇魔司的人也不知是该恐惧还是松了口气,俱都退出了广慈庵中。
一见慧中的面,丰宁县镇魔司的这位经验丰富的驭鬼者就知道自己办不了这桩案子。
她的状态怪异,并没有展现出令人忌惮的攻击性,可却让驭鬼者在见她的瞬间就有一股悸颤之感油然而生,仿佛惹到她会有大灾祸现世。
于是这位驭鬼者将案件上报至昌平郡。
大汉朝有规定,鬼祸一旦影响过大,当地镇魔司如果处理不了,便向郡府上报。
如果郡府也处理不了,便上报至州府。
“要是没有早前昌平郡那两桩特殊的鬼案,丰宁县的案子对于郡府的人来说只是一桩小事。”
一个离奇有孕的‘活死人’,处理起来不费什么功夫,驭使煞级厉鬼的人处理不了,那么就交给驭使祸级厉鬼的人解决便行了。
可有前面两桩离奇鬼案在前,丰宁县广慈庵内的怪事也同样是活死人孕妇,那事件立即就不同了。
丁大同当时就意识到这桩鬼案非同于一般的鬼案,极有可能已经达到灾级之上了。
“灾级的鬼案可非我们郡府能承受的,因此丁大同当机立断上报了州府。”
赵福生已经许久没有说话了。
从余平提起这桩鬼案后,她思考的时间比说话的时间多,就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范无救中途都参与了问话,她却一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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