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村里的那些人眼神慢慢由惊诧变得犹豫不决,发现那老头凭空消失之后,那种怀疑变成了笃定。 他们几乎是按着李大娘和沈秀才的头,要他们把大宝扔掉。 不扔掉也行。 他们一家留在这儿,别想和大部队一起迁村。 那一个晚上李大娘究竟是如何想的,贺以念并不清楚。对方只是死死地用手捂着脸,破碎的泪珠从指缝间淌出来,浸湿了泥地。 然而,终归有了一个答案。 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她木着一张脸喊来了村长,亲手将装着大宝的木盆放进水里,然后一伸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怀胎十月,养了两年的孩子消失在江河的尽头。 碰上激流,那就是溺死的;被石子木枝拦住,那就是饿死的,山间常有走兽,或许被野狼叼走,连骨头也剩不下来…… 她夜夜做着那样的梦。梦见她乖巧的孩子面目全非地来找自己,问自己为什么不要他。 沈秀才越发沉默寡言,靠着书信寻找失踪的孩子。十三年前有赤脚大夫来,说是可能在南方的一个小镇上看见过一个这样的孩子,年纪也都符合。 于是他背上行囊去找,再也没有回来。 李大娘在他离开的第二天,发现自己怀了二宝。 故事零零碎碎讲到这儿,便算是完整了。 李大娘哭的没有力气,嘶哑着嗓子,期期艾艾地问了一句:“您能不能帮忙算一算,我家大宝,还活着吗?” 这是她一生的执念。 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从二十二年前开始,至今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她隐隐有一个预感,自己要不行了。 可是,她的大宝还没有回来。她的男人,也不知所踪。 她撑着这口气,守在这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