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行止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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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想起小的时候羡慕别人有爹,可以抱着举高高,但是我没有,我就在家哭闹,哥哥笑着把我抱起来,说“我们家小幺也有爹的,爹爹不在的这些日子哥哥先抱着”

    哥哥抱着我转了好几圈,现在换爹爹抱我了。

    我有点懊恼自己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如果再早几年,那个宗亲宴,我定会扑到哥哥怀里,说我记得他。

    爹爹陪我坐了一会就走了,因为后宫男子不能久留。

    过了几天,章景行选秀了,这是他登基十九年第一次选秀,格外的隆重。

    太后让我一起去帮他选,我笑眯眯的答应了。

    我要给章景行选那种长的很丑的,脾气也不好,选好多这样的,折腾死他。

    当然我只是自己偷偷在心里这样想着,不敢说出来。

    我换上我的新裙子,跟着太后就去了,章景行看见我的时候好像冷了脸。

    我觉得我心里的小九九可能被他看出来了。

    我错了。

    因为根本没有长的丑的,也没有脾气不好的。大家都很好看,声音也好听,看起来温婉的很。

    我失望的摇摇头,章景行倒是有点开心看见我的样子,他问我怎么了。

    我说好像没有适合你的,他问我什么样的女子适合我。

    貌若无盐,奇丑无比,膀大腰粗,脏话连篇。

    当然,这些话我肯定不会说出来,我想了好久好久,憋出来一句“看着顺眼的”

    章景行大手一挥,这一组女子一个也没留。

    最后还是太后选了四个,我选了两个。

    皇帝的第一次选秀,以六人的凄惨战绩结束。

    又过了几日,我依然在太后宫里下棋,太后问我想不想继续留在宫里。

    我拿着黑子看了棋盘好久,说,我不想。

    她问我原因。

    我已经八年没有回家了,也不知道家门口的肉包子还在不在,阿娘的病好没好,阿清是不是还在等我回去陪他打雪仗。

    我说,因为我不想穿新衣服了。

    说完,听见宫女惶恐的问安声,转头看见一抹明黄消失在门口。

    大概是八月份,正是桂花酥火爆的时候,长姐来了。

    这次不一样,长姐终于不哭了,她笑着冲我伸出手,温柔的和我说“小宛儿,姐姐来接你回家。”

    我呆呆的立在那,手里的玉镯子应声而落。

    我和长姐手牵手走到宫门口,父亲在等我们,我新奇的看着他身边的骏马,父亲说他叫雷暴,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老朋友。

    他还向雷暴介绍说,我是他最小的女儿。

    我们刚想走,皇帝仪仗就来了,章景行问我当真要离开吗。

    我难道不是回自己家吗...

    我和他说,要他以后做一个好皇帝,不要动不动就摔东西了,不然还要连累其他人受罪。

    他问我会回来吗。

    我想了想说,看看吧。

    他好像一副很难过的样子。

    我知道了,因为他觉得我出宫之后会把他十二岁那年睡觉尿床,十三岁扎马步的时候放屁,十四岁晚上偷看话本子的事情往外说。

    我坐上父亲的雷暴,冲他招招手,看见他一直盯着我,我和他说,我不会把你的糗事往外说的。

    他还是看着我。

    emmmm,他大概不相信我。

    我难道就是那么没有信用的人吗?

    —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买肉包子吃,我领着芝蓉沿着小时候那条路走,找了好几圈也没有看见有卖包子的,芝蓉说大概是今天有事没来。

    我赞同的点点头,心里已经不打算以后再找。

    我俩拐了个弯又去城南的点心铺买桂花酥,路过一间茶楼,要了个雅间,坐着听曲。

    我和芝蓉说着桂花酥没有宫里的好吃,芝蓉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搭理我。

    楼下是说书的,我趴在栏杆上听着,他说当今圣上自襁褓登基到现在已经十九载,四年之前太后都在垂帘听政,与一众先帝重臣抗衡,重臣推举章景清为帝,更有甚者自西蛮造反,还好有赵家军奋死抵抗。

    可以说圣上的江山,是赵家倾全家之力保住的,赵家因此损失了唯一的嫡子。

    还说赵家嫡女赵若嬅倾国倾城,家中男子不在,她一个女儿家独自支撑赵家十余载,堪称巾帼女子。

    再说赵家幼女赵宛儿,从小被养入深宫八年不曾出宫,见过的家人只有长姐一人。

    我听着觉得他说的不对,我明明是有见过大哥的。

    这说书先生忒的不专业,我也不屑于听,拉着芝蓉就走,桂花酥也不想要了。

    以前都是阿清来找我玩,她和我说过若是要找她就到城南的郡王府。

    我去的时候府门是关着的,门上还贴着两张纸,我敲门也没有人应,我觉得阿清肯定是生我气了,因为我答应她的事八年都没做到。

    我问路边的老奶奶这家人呢。

    她说这家人早没了,还问我找谁。

    我说找阿清,是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

    老奶奶摇摇头,说这家从没有姑娘,倒是曾经有个王爷,名讳也是清,是皇帝的兄长,只不过前几个月造反,被杀死了。

    他家也被抄了。

    我和芝蓉说这里肯定不是阿清的家,和我打雪仗的阿清是个女孩子。

    芝蓉还是没有理我,我有点生气。

    我和她说再找找,她拦住我说要回家吃饭了。

    我想明天再找也可以。

    第二天父亲和长姐带着我去了道观找阿娘,阿娘身子真的不好,看见我的时候哭了。

    长姐看阿娘哭,她也哭了。

    父亲看长姐和阿娘都哭了,自己也红了眼睛。

    我寻思着不能就我一个人不哭,于是我也哭。

    大家报团一起哭,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

    哭了一会之后,父亲大概是觉得悲伤的气氛到现在就可以结束了。

    于是他就给我们讲他在边关的事情,长姐也说了家里的事情,我怕我说在宫里的事情会又让她们哭,所以我干脆不说话。

    阿娘病的厉害也不回家,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长姐只好让何妈多照顾点,有什么事立马派小厮来赵府。

    后来的日子我就还是和在宫里一样,抄抄佛经,练练字,读读书,有的时候看见书上好玩的想说给章景行听,才恍然我已经不在宫里了。

    又到新年了,这次的新年我终于能和家人一起过。

    我们把阿娘从道观接回来,放了好多鞭炮,父亲说多放点,冲冲家里的晦气。

    我穿上了长姐亲手做的裙子,和宫里的一样好看。

    阿娘身子也好了一些,做了我期盼已久的红烧兔头。

    我看父亲在喝酒,我就偷偷喝了一小口,辣的我喝了很多水,惹的他们大笑。

    吃的饱饱的,我们坐在院子里看别家放烟花,我靠在长姐身上,她还挠我痒痒。

    落雪了,家里的雪真好看啊,慢慢的落下来,一点也不冷。

    我说,如果阿清在的话,就能和她打雪仗了。

    长姐笑容凝固在脸上,不过只有一瞬间,继续笑着说她明天陪我打。

    我重重的点头,约定输的那个人一天不许吃梅花饼。

    父亲母亲依偎在一起笑看着我们,这才是真正的新年吧。

    阿娘到底没熬过这一年的冬天,没有办法,她的身子太弱了。

    长姐哭的虚脱,趴在她床边,我立在长姐后面看着她,她好像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问阿娘,我们以后见不到了吗。

    阿娘没有回我,只是眼角落了一滴泪。

    用她瘦弱的手摸了摸我的手,就不再呼吸了。

    长姐哭的太难过,我从来没见过长姐这个样子,父亲也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其实生老病死这个事情很正常的,宫里天天有人死有人生病,她们也没有那么难过。

    我还看见有宫女想要勾引章景行,被太后发现了,在慈宁宫门口被剥衣杖刑,所有宫女都在那看着,鲜血把她都染红了,其他人也没有难过。

    我当时快死的时候,也没有那么难过。

    我和长姐说,没关系的,你还有我和爹爹。

    我大概是又说错话了,因为我说完,长姐哭晕过去了。

    唉,我真多话。

    阿娘的葬礼办的安安静静。

    阿娘下葬的那一天父亲喝了一整夜的酒,长姐自晕倒之后再醒来,就没有掉过一滴泪。

    一切就好像和从前一样,过了一日又一日,我及笄了。

    家里的桃花也开了,长姐特意给我换上粉色的裙子,她说我就像桃花仙子一样。

    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的确挺好看的。

    长姐说,及笄之后就是大姑娘了,还问我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我想了一会说,待我好就行。

    这一天章景行也来了,我们都没想到他会来,吓得宾客跪了一地。

    我已经好久没看见他了,他又变的好看了一些。

    我提着裙子跑过去,笑着和他说,你来看我啦。

    他还是那样高高在上,但是这次理我了,他说因为我不去看他,所以他来了。

    我拉着他往主座走,走到一半突然松开手,朝着他跪了下去。

    他吓一跳,问我干嘛。

    我说行礼。

    长姐说过了,以后见到章景行一定要行礼,念了我好几遍,我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再然后,他在我家一直留到了半夜,和父亲在小屋子里谈话,我想去偷听,但是被长姐拉走了。

    他走之后,父亲问我想不想再进宫,太后生病了。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然后又看见长姐红了的眼眶。

    —

    在我及笄之后的第十日,皇帝大婚了。

    应该说,我和皇帝一起大婚了。

    长姐给我穿凤袍的时候,我和她说,这是我穿过最好看的衣服了。

    长姐微微一笑,在我眉心画了一朵桃花,说我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我才不信呢,长姐自己才是最好看的人,我问长姐,她打算什么时候嫁人。

    长姐思考了一下说,阿娘走了,我进宫了,若是她再嫁人,父亲自己一个人守着偌大的赵府,会孤单的。

    我点点头,说若是她想嫁人了就和我说,换我回来陪爹爹。

    长姐笑着说我傻。

    我和章景行一起走上千层台阶,这一路有些漫长,有点无聊,我问他我傻吗。

    他似乎心情很好,连嘴角都带着笑,天知道让他笑有多不容易。

    他说,宛儿不傻。

    他叫我宛儿能让我起一身的鸡皮,我觉得还是不要给自己找虐,识相的闭嘴。

    第二天他去上朝的时候静悄悄的,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起来之后想去看太后,但是芝蓉说还不行,宫妃们要拜见我。

    我又不认识她们,她们拜见我干嘛。

    但是长姐说了,进了宫要多听芝蓉的话,芝蓉的话就是长姐的话。

    宫妃还是她们六个人,不过比我上次出宫的时候高了一级,齐齐的和我说拜见皇后娘娘,她们长的真好看啊,六个好看的人坐在面前,什么不开心都没有了。

    我说以后有什么事来找我就行,不过今天我要去太后那里,又打点了她们一些礼物,就让她们先回了。

    她们前脚刚走,我后脚就跟着出去去了慈宁宫,张嬷嬷看见我的时候激动的差点忘记行礼,我赶紧扶住她,她是看着我长大的,怎么能让她给我行礼呢。

    太后的确生病了,躺在床上脸都瘦了一圈,看见我的时候向我伸手,我握住她的手,笑着和她说我回来了。

    我同她说了一上午的话,章景行处理完政务也来慈宁宫吃饭。

    张嬷嬷说我来了,太后心情好多吃了半碗饭,我也开心,听章景行讲历史故事都不觉得无聊。

    然后我又过回了之前的生活,每天抄抄佛经读读书练练字,只不过是从慈宁宫换到了凤栖宫。

    每天也会陪太后说说话,拿不懂的宫务问她。

    只是我太笨了,怎么教都不会。

    太后每次都无奈的笑笑,也不恼

    我和她说您一定要长命百岁,如果您不在了,宛儿自己一个人怎么办呢。

    太后笑着答应我,还和我拉勾勾。

    景辉二十年秋,平清宫的陈嫔有孕,章景行晋了她充仪。

    我按照长姐说的,召陈充仪来凤栖宫,嘱咐她注意饮食,好生安胎。

    她乖巧的点头,眉目温柔。

    这是章景行登基以来第一个孩子,我和长姐说我一定要重视,万不可出事,长姐淡淡笑着,告诉我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那孩子能不能生下来,都是陈家的命。

    我不是很懂这句话,但是长姐也不做解释了。

    太后问我想不想要一个孩子呢,我摇摇头,说自己都没长大,怎么养孩子呢。

    太后笑了笑没说话。

    启国又迎来的一次新年,我觉得当皇后太累了,妃子怀孕要我管,每月的月例要我管,宫人调配要请示我,新年的阖家宴我也要全权负责。

    我不想当皇后。

    我把这话说给太后听,太后派了张嬷嬷来帮我,她安排着,我学着,倒是轻松不少。

    章景行一直在给我夹菜,不过还好他没有给我讲历史故事,我还能吃得下饭。

    我真的很好奇,他哪里来的那么多历史故事,能讲了九年也不重样。

    每个宫妃都说了贺词,我想了半天举起酒杯对章景行小声说

    祝皇上长命百岁天天开心。

    章景行失笑,回敬我一杯,祝皇后万事胜意。

    我和他拉勾勾。

    一百年不许变。

    因为喝的太多,第二天我又睡到了日上三竿,第一件事就去去看太后。

    我到的时候,章景行已经在慈宁宫,我蹦蹦跳跳的过去,问太后昨晚睡的好不好啊。

    因着新年的喜气,太后身体也好了许多,经过我的百般坚持,太后终于同意再让太医看看。

    太医说太后只是忧思过虑,好生养着就好,没有大碍的。

    我确认了好几遍,又逼着太医发誓,才让他离开。

    做完这些,就看见太后笑着看着我,我也冲她笑,趴在她腿上玩着衣服上的裙带,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太后说话。

    眼角瞥见一旁的果子,顺手指了指道“章景行,剥给我”

    章景行挑眉,竟真的动手剥好递给我,我捧着递到太后嘴边,太后笑着吃下。

    “借花献佛”

    哪里来的小猪在说话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让他继续剥。

    过了几日,我刚想去看太后,陈充仪来了。

    我看着她有点鼓起来的肚子很新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这里面竟然会有个小孩子。

    玩了一会,陈充仪终于和我说了她这次来的目的。

    说直白一点,就是章景行这个渣男,人家怀了他的孩子,他还不去看看人家。

    我点头示意自己明白,陈充仪开开心心的走了,我也开开心心的去看太后。

    晚上的时候章景行来我宫里,我和他说去平清宫去看看陈充仪吧。

    章景行看了我良久,说了声行。

    然后就走了。

    这个男人真是奇怪,怎么还生气了呢。

    不过他走了真好,就没有人和我抢被子了。

    又过了几日,西鲁使臣进宫贺新年,我早早就被芝蓉拖起来梳妆。

    西鲁是当年帮赵家军击败西蛮敌军的国家,是启国的友好邦国。

    西鲁的小公主似乎对我很好奇,我总是能看见她时不时看向我的目光。

    会客宴到一半,我和章景行说我带着小公主去逛逛吧。

    我俩在宫里随意走着,她问我这些宫殿长的都一样,我是怎么分的清的。

    我愣了一下,和她说待的久了就分的清了。

    我带她到我的宫里玩了一会,她给了我一个哨,说是给我的礼物。

    芝蓉带着小公主离开,我看着这个哨良久,章景行回来问我是什么。

    我拿给他看,他把玩着,我隐约看见上面的一个宛字,苍劲有力。

    还有三个月生产的时候,陈充仪的孩子没能保得住。

    听说是安贵人冲撞了陈充仪,陈充仪身边的宫女气不过,推搡间误伤了陈充仪。

    我赶到时陈充仪还在救治,安贵人和宫人跪在地上,见我来了,安贵人梨花带雨的和我说妾身冤枉。

    我问她这么冤枉,她只说是陈充仪无理在先,其他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章景行看起来挺生气的,下令杖毙安贵人身边的宫女,把安贵人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为了安抚陈充仪,晋了她贵仪位分。

    我就奇怪,人家怀孕的时候没见他这么关心,落了胎倒是如此动怒。

    啧啧啧,男人啊。

    我在平清宫守了半夜,陈贵仪终于醒了。

    醒来第一时间看自己的肚子,然后崩溃的哭了。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也不敢说话,上次我安慰长姐的时候,长姐哭晕了过去。

    我还是不说话了,多说多错。

    她哭了一个时辰才想起我,和我道歉,说她伤心过度,望皇后娘娘莫怪。

    我寻思着自己没了孩子该着难过啊,我为啥要怪她呢。

    我和她说没事,要好好养好身子,自己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又哄着她再睡会。

    这么一番折腾,离开平清宫时天都快亮了。

    我看了看远处鱼肚白的天空问芝蓉,安贵人平时虽说有点小脾气但不是个真的会惹事的为什么会冲撞她。

    芝蓉没有说话,我想了一会好像想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

    算了,回去睡觉。

    宫里的人本来就少,现在又少了一个,我去问太后要不要再选一次秀,太后放下手上的毛笔,和我说三年一次选秀。

    我又想了一晚上,跑去找太后说让臣子们送女儿进宫怎么样。

    太后沉默一会,问我为何要这样做。

    那当然是多给章景行找点女人,不然你害我我害你,宫里都快没人了。

    我说,为了我们大启,开枝散叶。

    太后问我,心里有没有陛下。

    那当然有啊,不然我闲着没事到处给他找女人吗?

    我说,有。

    太后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发,叹气说了还是没长大。

    “我都十六岁了,为什么总说我还是小孩子呢。”我趴在桌子上,一脸的不高兴。

    长姐把剥好的葡萄放到我的嘴里,问我知不知道陈贵仪的孩子为何生不下来。

    我沉默一会摇摇头。

    经过半年的筛选,我选了十二个女子进宫,拿着画像去询问太后的意见,太后没有看,说我决定就好。

    章景行因为我给他找女人好几天不理我了,我觉得他应该是不好意思,他这个人脸皮薄,不过没关系,我来!

    不然我坐在这皇后之位也不做点事,显得太没有责任感。

    我把这十二个姑娘领进宫,独自安排好位分和住所,拿去问张嬷嬷,得到夸奖后开心了好久。

    夜里无聊,我拿着西鲁小公主给我的哨玩,玩了一会之后,有宫女来为我换茶,然后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抹了抹脸,笑着让她起来,和她说沙子迷了眼睛,让她不要和任何说哦,因为太丢人了。

    听芝蓉说今天晚上章景行去了何答应那里,我点点头。

    第二天早上,芝蓉说何答应晋位何美人,我点点头。

    又过了几天,芝蓉说宋小媛晋位宋嫔。

    又过了几天,芝蓉说李常在晋位李贵人。

    沈婉仪晋位沈婉容。

    于宝林晋位于常在。

    我躺在太后寝宫的美人榻上和太后说看来章景行对我给他选的妃子挺满意的。

    太后问我章景行多久没去凤栖宫了,我说前日还来了。

    大启国规定,每月十五,三十,皇帝须到皇后寝宫。

    入秋的时候我一个没注意就发烧了。

    自景辉十七年我被太后罚跪在雪天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大好,每逢阴雨天就会腿疼,天稍微冷些就要赶紧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但是这天我在御花园玩的久了,不觉得冷,回了宫吃完饭立马就发烧。

    难受的我把刚吃的饭又都吐了出来。

    我让芝蓉和宫里人说不要告诉太后,她老人家身子不好,不要过了病气给她。

    芝蓉问我是否要告知陛下,我寻思着这么点小事就别告诉他了,于是摇摇头。

    但是没过一个时辰章景行就来了。

    他生气了。

    虽然他没什么表情,但我和他相处这么多年,他屁股往哪翘我就能知道他放的什么屁。

    他问我为何不告诉他,我头有点晕晕的,和他说因为没必要。

    这一场病勾出了我之前的刀伤,太医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专业名词,我觉得这个太医简直是庸医。

    每次让他看病,他都说一堆我不懂的话,把事情说的很严重,但是实际肯定不会这样。

    大夫不都这样吗,我才不信他呢。

    按照太医的说法,我以后要每天喝药,喝到我死,夏天不能用很多冰块除暑,冬天要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吃的东西也要忌口不能太辣太腥太咸太甜。

    我万分确定他就是个庸医。

    难道我要每天吃清水煮白菜吗?

    ……

    我觉得章景行真的是在整我,他晚上真的端了一碗清水煮白菜给我吃。

    哦,还有点豆腐。

    我...我去他妈的

    于是我把碗摔了。

    他也不恼,又端了一碗给我,还和我说小厨房做了一大锅,够我摔得。

    我:“......”

    于是我每天吃着清水煮白菜,看着章景行在我面前大鱼大肉的吃,看着他大快朵颐的样子,我偷偷问全公公,弑君是个什么罪名。

    吓得他又跪在了我面前。

    好了好了起来吧,我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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