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请多指教2 第一章:生活无可预料-《余生,请多指教(全二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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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我躺在被子里给顾魏发邮件:“我这样像不像一个神棍?”

    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回信:“你撮合人的时候,一直就不怎么正常。”

    六月,要去一趟西藏。

    我问顾魏:“想让我带什么回来?”

    顾魏:“把人带回来就行。”

    晚上,我躺在床上发呆,顾魏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

    顾魏一只手覆到我脸上,用力一捏。

    “!!!脸已经很大了!不能再捏了!”把他的手掰开。

    这厮低头咬了我一口:“看到你我就来气。”

    我:“噫,这还没到七年之痒呢……”

    顾魏伸手把我捞进怀里,胳膊勒紧。我看不到他的脸,只能伸手摸摸他的脸:“顾魏。”

    我们似乎总是处在这种微妙的平衡里:比普通夫妻相处时间少,互相想念,但又不至于因为时间过少而影响感情。但是人总是贪心的,希望和对方在一起的时间能多一点儿。

    顾魏胳膊松了松,我钻上来一点儿,亲亲他的下巴:“我觉得嫁给你已经很幸福了,如果我们再天天黏在一起,那就太幸福了。水满则溢,月满则亏。”

    顾魏:“我娶到你已经很幸福了所以不能要求更多是吗?”

    我:“哎,会举一反三的学生,老师就是喜欢!”

    顾魏:“你在学校都是这么误人子弟的?”

    我:“……”

    乌龙

    进入高原地区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从来没有出现过高原反应。这次进入藏区,第一周没有任何问题,第二周的一天夜里,突然睡不着,早上起来头重脚轻。吃完早饭没多久,晃进卫生间,全吐了出来……

    同事跟进来:“还好吧?”

    我摆摆手,继续吐……正在奇怪这个水土不服来得是不是有些晚,那边顾魏打来电话,同事接起:“林之校孕吐这么严重啊。”

    顾魏:“?!!!”疯了……

    我整理完出来,同事表情微妙:“顾医生不知道你有了?”

    我:“嗯?我有——我有什么——我没有啊。”

    我迅速拨回电话,顾魏接起:“水土不服,高原反应?”

    我:“啊……”语气明明很平稳,哪有同事说的那样傻掉。

    “嗯。”顾魏淡淡地应了一声,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心里有一种形容不上来的类似失落的情绪。

    莫名其妙地,高原反应没了,正如它莫名其妙地来。

    我百无聊赖地戳着屏幕上顾魏的照片:顾先生,你这算是什么反应啊?

    闷了两天,打电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那么快知道不是孕吐的?”

    顾魏:“因为我有生理常识,会基本的逻辑推理。”

    我:“……”

    两厢沉默。我在被子里翻来覆去。

    顾魏:“你在干吗?”

    我:“你——知道没怀孕是不是松了一口气?”

    顾魏:“嗯。”

    我:“……”

    继续两厢沉默。

    顾魏:“你知道怀孕初期在高原地区,高原反应强烈对大人、小孩有多危险吗?”

    我:“不知道。”

    顾魏:“也没指望你知道。”

    我:“……”

    顾魏:“如果那天真的是妊娠反应,我会要求你立刻回来的。你的整个妊娠过程最好都在我眼皮底下。”

    我:“不是纯粹因为没孩子才松一口气的?”

    顾魏失笑:“真有了就生啊。我还能不要吗?”

    我一扫抑郁:“哎,这两天白抑郁了。”

    顾魏笑:“人家都是一孕傻三年,你还没怀孕怎么也傻?”

    我:“……”

    意外

    回到x市的第一天,顾魏值夜班。

    第二天一早,他给我打电话:“今天两台手术,你五点半过来,我们一起回爸妈那儿吃饭。”

    我去单位交完材料,顺路去超市采购食材,刚从停车场出来,手机震,一看是医生娘,接起就听到:“你好,你是魏××的家人吗?”

    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是。”

    “她出了车祸,这里是××医院——”

    我一蒙:“人受伤了吗?严重吗?”

    “刚送来,还在检查,意识是清醒的。尽快过来吧。”

    我一边往停车场跑,一边给顾魏打电话,没人接,想起来他有手术,发了短信便匆匆赶往医院。

    肇事者逆行超速,在交叉路口撞上医生娘的车,对方第一时间叫了救护车。车门严重变形,所幸医生娘有意识地避让,脏器没有大的损伤,被救出来的时候意识清醒,三处骨折。

    我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娘刚做完基本的伤口清理和止血,正准备做复位手术。

    她很轻声很轻声地说:“你来了。”抬了抬没受伤的右手。

    她的左腿以一个不正常的姿势弯曲着,左手的小拇指歪向一边,我哪里都不敢碰,握住她的右手,指甲缝里还有血迹。我抹掉她额头的汗,摸摸她的脸:“没事,我在呢。”

    我听完医生简述即将进行的复位手术,在手术通知书上签字。

    我俯下身,轻声喊了一声“妈”,医生娘睁开眼睛。

    我握住她的手:“我就在外面。”

    她慢慢眨了眨眼睛,握了一下我的手,被推进了手术室。

    我坐在手术室外,仿佛又回到了2009年初,只是这一次,手上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只有我一个人。

    四十多分钟后,医生爹赶到,看了一眼手术室紧闭的门,就去了急救门诊了解具体伤情。我一个人坐着,脑子里飘荡着仅有的一点儿顾魏曾经给我普及过的骨骼知识,和刚才看到的x光影像混杂在一起。

    顾魏到的时候,医生娘已经被推进去近两个小时。他坐到我旁边,把我捏在一起的两只手拉开。

    我看了看摊开的手掌,湿黏黏的:“x光片我看不懂。”医生指着它说的很多话,其实我并不完全明白。

    顾魏把我的手握进他的手里:“没事,我和爸爸都看了。”

    我突然很庆幸家里有这么多医生。

    医生娘被推出来的时候,麻药还没过,看了我们一眼,又闭上眼睛。

    护士来登记陪护人员。

    医生爹:“校校刚回来,小北忙了一天,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顾魏:“我留下来。”

    我直接拿过笔签了字:“爸,爷爷还在家等着呢,你回去照顾他,免得他担心。顾魏夜班连着两台手术,回家睡觉。”

    最后医生爹回家,顾魏坚持留下来:“你们俩都在这儿,回去我也睡不踏实。”

    前半夜,感染导致低烧,医生娘时睡时醒,睁开眼睛,我和顾魏笑眯眯地看着她:“手术很顺利,以后不论跳舞还是绣花,都不影响。”

    她淡淡地笑了,眨了眨眼睛。

    后半夜,低烧退去,她慢慢入睡。

    顾魏躺在陪护床上,我坐在他们俩中间,一人握一只手:“睡吧。”

    顾魏浅浅一笑:“还好你回来了。”

    我削苹果,顾魏坐在旁边看。

    我看了他一眼,顾先生,你在看什么?

    顾魏:“二进宫感觉如何?”

    我:“……那你岂不是天天在宫中行走?”琢磨了一下,小声道,“噫,怎么觉得像在说东厂厂公……”

    顾魏的魔爪直接伸向我的脸——捏!

    医生娘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顾魏你多大了?”

    顾先生收回爪子,居然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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