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调-《华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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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的唇瓣蜻蜓点水似地在他唇上啄了啄,在她睁眼的一刹他适时闭眼,感到她的目光灼灼落在他脸上,似乎在很认真地端详,以为他没有发现,又偷偷地啄了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最后一次要离开时,被他猛地拉住,她吓了一跳,双颊一下子通红,尴尬地左顾右盼,又想起什么似的抚着鼻子愤怒道:“你居然装睡!”

    他将她的手拿开,笑着看她:“那你趁我睡着,在做什么?”

    她目光左右游移了好一会儿,自作聪明地咳了一声,抚着胸口转移话题:“我跟你讲啊,这颗鲛珠真的很厉害,我居然能呼吸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能闻到今晨点了什么香。”又握住他的手:“还有知觉,握着你手的时候,能清楚地感到是这样的一只手呢。”特别感叹地道:“这真是因祸得福啊,对不对?”

    他看了她一眼,就着被握的姿势将两人十指交缠,嘴里戏谑:“我觉得你转移话题的功力还需要再提升一下,对不对?”

    她噎了一噎,有点羞愧地低下头,嗫嚅道:“你不就是想要我承认刚才亲你了……”又强撑着气势理直气壮地抬头,“那亲了就亲了,偷偷亲亲你怎么了,我就是想试试亲你是什么感觉,不行啊!”

    他看着她佯装镇定却越来越红的脸,收起笑意,故作深沉地道:“你刚刚亲了我,大概有五次吧。”

    她拥着被子不动声色地往后缩,戒备道:“你要做什么?”

    他牢牢握住她的手,毫无征兆地就探头过去吻她,刁钻霸道的吻法,看着她像只无助的小动物,在他怀里气喘吁吁,又像一株美丽的丝罗,紧紧攀住他的肩膀,手指那么用力,抓得他都有些疼。放开她时她脸上浮出有点羞愧的恼意,但自以为不动声色地往后缩一点,再缩一点,瞪他一眼恨恨指控:“我才没有亲那么久,你占我便宜!”

    他含笑看着她,慢条斯理:“占都占了能怎么办,要不你再占回来?”

    就看见她嘴巴张得老大,又闭上,一张月令花似的脸红得更加艳丽,看着他的嘴唇好半晌,把脸转向一边吞吞吐吐地道:“算、算了,不用那么客气了。”

    他一向知道怎么来对付她,看着她的不安、扭捏、无措、羞惭,就忍不住想逗逗她,再逗逗她。人人都说她是大智若愚,他却好笑地觉得这些地方她是真的愚,要不然怎么总是上当。但时不时她的那些奇思妙想,偶尔也会让他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觉哭笑不得。

    那一年隆冬瑞雪,他连着几夜忙于政务,不幸染了风寒,担心将病过给她,独自宿在议事的太和殿。可还未入梦便听到一阵轻微的窸窣声,下一刻已有温软之物自动滚到他的怀里。宦侍留在帐外的半截红烛已被吹灭,他强撑着困意睁开眼,看到帷帐被床栏上的银钩挑起来,冷月照进半床幽光。她侧身抵着他的额头,喃喃自语:“咦,没有发热了。”看到他醒过来,手指还放在他额头上,轻柔地安慰他,“别担心啊,我来照顾你了。”

    他轻声逗她:“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来照顾我。”

    她也不和他计较,紧紧依偎住他,像模像样地拿被子将两人都裹住:“医正说你半夜很容易发寒的,本来他们准备了好几床被子,可想到万一你踢被子怎么办,我就来做你的暖炉啊。”还将热乎乎的一双手伸进他中衣里抚着胸膛试探一下,煞有介事地下结论:“现在这个热度还是很正常的,半夜觉得冷就叫醒我,知道吗?”

    他握住她作怪的手:“叫不醒怎么办?”

    她想想回答:“那就多叫几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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