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下身穿跤裤,也就是灯笼裤,脚蹬洒鞋。 灯笼裤不用解释,洒鞋就是特制的布鞋,有点儿老京城布鞋的样子。 早先王公贵族的狗腿子都这么穿。 顺便引申一句,清朝的时候,王公贵族最愿意用的小厮就是直隶来的。 个个都是棒小伙子,短卦,灯笼裤,黑布鞋,看着就气派。 当然了,这个装扮被后世电视剧形容成了地痞恶霸的穿着。 丁师傅也跟李学武一样,换了摔跤服。 可换完了看看自己的大肚子,再看看李学武的一身腱子肉,怎么看怎么不是味儿。 到底谁是专业的? “咳咳” 丁师傅请了李学武来到了毡子垫儿中间,对着李学武问道:“以前摔过跤吗?” 李学武活动着手脚笑着回道:“我们那都是胡同里的孩子们瞎玩闹儿,抱着膀子下腿拌儿就算是摔跤了”。 “呵呵呵” 丁师傅笑了笑,道:“其实你们那种就是摔跤的雏形了,这是小子天生向武的本性,我就是从摔跤开始学武的”。 看李学武活动着手脚,知道李学武有一定的身体基础,便没有说基础的,而是讲了一下摔跤的历史和文化。 “咱们这京城跤其实就是蒙古跤、旗人跤,学名叫摔跤,又叫撂跤、掼跤,从字面上就能知道这都是一个意思。” 李学武点点头道:“胡同里玩儿的孩子叫板的时候都说的“撂一跤啊?”这个我们小时候经常说的”。 “哈哈哈” 丁师傅紧了紧腰带,围着毡子垫走了走,跳了跳。 以前都是两个人互相对视着,围着转。 那不是没事儿转着玩儿,而是在活动身体的同时找对手的破绽。 “咱摔跤这手艺可不简单,早先也是搏杀用的” 李学武点头道:“这我知道一些,康熙弄的善扑营嘛,擒拿鳌拜就是用的这伙儿人”。 “呦?!您还知道这个啊” 丁师傅倒是很惊讶李学武了解这个历史段子,觉得这李学武可不仅仅是“学了武”啊。 其实这个段子也不是李学武从哪本书看来的,是后世看鹿鼎记知道的。 丁师傅伸手跟李学武互相搭了肩膀,都慢慢使上了力气。 两人都是下盘极稳的,上身的力量也都是各有千秋。 所以这会儿周常利和棒梗看着李学武两人较劲儿,都有些惊讶。 周常利是惊讶于李学武的力量,他师叔的力气他是知道的,那可是单身了十几年的汉子啊。 棒梗惊讶的是,摔跤不是武叔说的绑沙袋上揍啊。 “嘿!” 丁师傅猛地一卸力,然后拧着身子用腰上的力气拉着李学武肩膀上的褡裢往后一甩。 “砰” 李学武躺在毡子垫儿上看了看丁师傅。 垫子厚实,倒是没觉得疼,而是没想到岁数不小的丁师傅也有这么大的力气。 更厉害的是丁师傅能活用这个股子力气。 “来” 丁师傅伸出手准备拉李学武起来。 李学武笑着伸出手由着丁师傅把自己拽起来。 “哈哈哈哈,这还真跟我们玩的不一样” 丁师傅摔李学武那一下都没用腿,就是用了李学武的力气和巧劲儿。 “没什么玄乎的,就是熟能生巧” 丁师傅笑着说道:“辛亥革命以后,北平天桥玩儿这个的最多了,但都是为了口饭吃”。 “天桥耍把式卖艺的我知道,这能摔跤的,在哪儿不吃饭啊?” 丁师傅再次跟李学武搭上了手,道:“您真当我们这些武人都是出门儿就捡钱啊?” 问着话的功夫就又把李学武甩了一个个子。 “嘿,你这身体还真是牛掰啊” 丁师傅见李学武被甩出去还能站住,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李学武抻了抻手道:“在部队也练来着,教官有练八极拳和形意拳的”。 这话丁师傅信,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自古以来就是这个道理。 在二十几年前,有武艺的热血汉子也是不老少,为了国家也是敢抛头颅洒热血的。 不说别人,就是那位“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伟人身上也是带着功夫的。 师从清末民初七大武林高手之一的韩慕侠,而韩慕侠共拜了形意大师车毅斋、宋约斋、剑仙李景林、八卦南派嫡系应文天以及张占魁、李存义等九位老师。 从这儿就能看出民国前后有多少文武俱佳的青年为国奉献了。 “你练的两个都是强身的功夫,本身底子也硬,所以练摔跤还真是把好手,哈哈” 丁师傅夸了李学武一句,随后解释道:“摔跤的都是什么出身?早先跤手名为“扑户”,并且根据“扑户”的技艺高低分为头、二、三等”。 “每逢遇有重大活动和庆典的时候,“善扑营”的扑户们都要出来表演技艺” “特别是皇帝筵宴蒙古王公的时候,更要同蒙古来的跤手进行较量,大获全胜者往往会被皇帝授予“巴图鲁“”的称号” “到了民国,“善扑营”伴随着清朝的覆灭而消亡了,而这些完全依靠吃“铁杆儿庄稼”的扑户们也都没了饭” “为了摆脱生活上的困境,不得不开始了撂地卖艺的生涯……” 像是感慨似的,丁师傅补充道:“宛八爷就是其中之一” “他可是过去“善扑营”的三等“扑户” 李学武点点头道:“我倒是在天桥见过”。 “呵呵呵” 丁师傅有些感慨地说道:“真正开始在天桥掼跤撂地卖艺的是从沈三爷开始的,当然了,这都是四几年的事儿了” 许是想到了自己,丁师傅看着周常利说道:“现在我们这些人更是没用了,连天桥都去不得了,呵呵呵” 李学武主动与丁师傅搭了手,道:“姜子牙八十岁才遇到周文王,百里奚七十三岁才被秦穆公启用,晋文公六十一岁才被迎立回国,武则天六十岁才当上女皇,张三丰一百二十岁才创立太极拳……” “哈哈哈哈哈” 李学武见丁师傅开怀大笑,趁机使劲儿要摔了丁师傅,可这丁师傅的步子却是挪的快,没有被李学武抓住。 “嘿嘿,您这岁数还能熬呢” 丁师傅点点头道:“借您吉言”。 说着话又给李学武来个抱摔。 拉起李学武的时候解释道:“我说你身体好是有讲究的,练武的也是讲究体型的,必须得身体健康、匀称,练家子都占着:同、天、贯、日;切忌:气、甲、由、申”。 “同字体就是此人上下一般粗,身体棒、根基稳。” “天字体就是此人肩宽、腿长、个子高,从气势上就压着对方,且不易被对方拿住“大领儿”。” “贯字体就是此人身高马大,体格健壮,且腿脚灵活,此种体型最适合于摔跤。” “日字体就是此人身体瘦长,且上下匀称。” 丁师傅指着李学武的身体说道:“你这样的身材最适合练武的” 说着话又解释道:“而气字体就不行了,因为他体型不正、体偏,恐怕是一侧有残疾,这种体型是不便摔跤的,在场上很容易吃亏。” “甲字体也不适合,因为他上身长且肥大,下身则腿短,这种体型在场上也容易吃亏,主要是根基难稳。” “由字体同样不适合,因为他上身短,下身长且粗,活动不容易灵便。” “申字体就更不适合了,因其头小、腿细、肚子大,体型上吃亏这跤上同样也占不了便宜。” 丁师傅拉过周常利给李学武做着讲解道:“在“掼跤“的技法上讲究二十个字:踢、抽、盘、肘、卧、抻、撤、闪、拧、空、蹦、拱、排、滑、套、扒、拿、里、倒、勾”。 说着话便带着周常利给李学武演示了一遍,便演示便解释着这里面的门道。 “技法又细分为:手别子、拱别子、揣别子、温别子、反别子、撩勾子、抹脖切手、跨奔儿、扒拿儿、穿腿、穿裆靠、大嘚合勒、小嘚合勒,还有什么里手花、大背胯、抱腰、搓窝儿、砸等等太多了。” 李学武在一旁学的也是认真,见周常利摔在了自己身前,伸手把周常利拉起来说道:“这里面的说道还真多”。 “呵呵呵呵” 丁师傅也是有些累了,笑着说道:“大拌子三千六,小拌子赛牛毛,虽然招数有别但各有巧妙不同”。 说着话便站在了一边,让周常利继续陪着李学武练习。 这个练习可不是两人对练,而是李学武不断地用丁师傅教的方法摔周常利。 虽然不是真摔,就是在学习和练习,可这也把周常利累了个够呛。 但任凭汗水流下来了,也没喊累。 因为师叔今天找自己来为的就是现在这个活儿,让李学武摔。 丁万秋跟周常利说明白了,就是让李学武摔,摔得心里没气了就算是得了。 周常利也不知道李学武什么时候没气,但知道这么摔下去,自己得先没气。 棒梗在边上倒是跃跃欲试。 嘿,不是一进来学习就被摔被打啊,感情是摔别人啊! 那这个我可以啊! 棒梗这会儿也不想着家里的三只鸡了,站在李学武边儿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上还学着。 这会儿见几人练得了,不由地问道:“学摔跤不用绑沙袋上和木桩上揍吗?” “哦?哈哈哈,谁告诉你这么练的?” 丁师傅见这小孩儿一直在边儿上学着也没在意,这会儿倒是被这孩子的话给逗笑了。 “我武叔就是这么告诉我的,说是想学摔别人,就得先学挨摔” “哈哈哈哈” 周常利抻了抻胳膊,感觉身子都要垮了,可这会儿又被这小孩儿的话给击伤了一次。 丁师傅知道这是李学武逗孩子玩儿呢。 “是你说的这样,刚开始学是得当沙袋,可不是绑在沙袋上揍,也不用绑在木桩上揍” “那……” 棒梗指着喝茶的李学武问道:“我武叔怎么不先挨揍?” “嘿!你这倒霉孩子,想看我挨揍是吗?” “哈哈哈哈” 丁师傅倒是没有给棒梗解释,因为师侄就在边儿上呢,解释了就不厚道了。 周常利都想掐死这熊孩子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你武叔是特么新人吗?是一般人吗? 没见着我师叔都倾囊相授啊,我这老手儿都得给喂招儿当沙袋,为的是啥? 扎心了! 丁师傅坐在了跟李学武隔了一个茶几的官帽椅子上,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摔跤也是要练功的,就是你说的沙袋、石锁、磨盘、木桩、滚轴、滑车儿、地撑儿、锁链子等等”。 李学武倒是没有在意丁万秋说的,而是打量起来屋里的摆设。 虽然是花厅,虽然是为了闪开地方练功夫,屋里摆设简单,可这家具和用具都带着“古董”的意思啊。 棒梗羡慕地看着周常利说道:“他是您徒弟吗?他能练这些东西吗?我能学吗?” 周常利跟李学武当了这么一会儿沙袋,知道李学武是个豁达的人,便也开起来玩笑。 “那你进门就得给我当沙袋了” “嗯?不是.” 棒梗还觉得自己一进门就跟武叔似的,老师在门口迎着,悉心教导,陪玩陪练。 这倒霉孩子也是想瞎了心了,当这是后世幼儿园了呢。 “不是进来就摔你吗?” 看着这个大肥脸,周常利算是有了报复的对象了,拉着棒梗开始对练。 玩儿了一会儿,见天色暗下来了,丁师傅带着三人往后院儿厢房里洗了澡。 /68/68243/19301382.html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