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随着学校的车慢慢行驶着离开胡同,李学武的眼睛也越来越明亮清澈,身子也没有了和李从云搭肩膀出来时的离了歪斜。 “学武,你大哥的事儿……” 刘茵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只当是李学武胡闹,跟人家乱认亲戚。 李学武搂着母亲的肩膀,笑着说道:“甭担心,我大哥的脾气您还不知道?纯属懒,就是不想上班,借着我的由子给自己放假呢” 刘茵看着儿子轻松的表情也是知道大儿子的事情解决了。 这老大自打那天回来就不去上班了,天天闷在家里看书,刘茵担心着老大的工作,问了也不说,问多了就说领导让回家休息。 领导哪有这么好的,怎么就让你休息啊,怎么不见儿媳妇儿休息呢。 好么,这一休息就是十多天,李学文是美了,给赵雅芳和刘茵急够呛。 李顺是不担心的,私下里问过,李学文也说了是李学武的安排,李顺就不管了。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从来都是占别人的便宜,可没有吃亏的时候。 李学文也不搭理二弟的话,根本没有兴趣解释自己为啥被停职的原因。 就知道二弟学武说的话一定能办到,自己可是紧赶慢赶地把书看完了,还没等骄傲一下自己的速度然后找下一本呢,你看,房子分下来了,工资涨了,又该上班了。 赵雅芳现在可是喝美了,拍了拍李学武的肩膀,直说够意思,给李学武拍的直咧嘴。 在娘家的时候赵雅芳其实就会喝酒的,农村孩子哪有不会喝酒的,但是嫁人了怕婆家笑话,所以一直滴酒不沾。 今天赵雅芳的表现可算是把李家人的眼睛震碎了一地,李学武看着大嫂那二两的杯子三口一个都眼晕。 赵雅芳将李学武的胳膊打掉,搂着刘茵的肩膀是又哭又笑,说着自己的家庭,说着自己的婚姻,说着婆婆的好,说着小叔子的仗义…… 刘茵抱着比自己高一头的儿媳妇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瞪了看热闹的李学武一眼,道:“以后不许叫她喝酒了啊!家里不允许有酒蒙子” 刘茵领着、抱着总算是把赵雅芳哄进南屋躺下,又伺候着也有点儿多了的李顺回北屋躺下。 都忙活完了,又脚不沾地地透了热毛巾给李学武散酒气,嘴上是唠唠叨叨不满意李学武喝那么多酒的,最后也不知怎么就说到了林婷婷。 “学武,你跟婷婷到底怎么着啊?上次不是说来家里嘛,现在你忙完了,是不是该见见了,早点儿把事儿定下来,早办事情啊” (“事情”在北方的口语中有代指婚事、婚礼的意思) 李学武捧着毛巾擦脸的手顿了顿,起身走到热水盆边上透了透毛巾,将热毛巾捂在后脑勺,如此往复了好几次,直到热水盆里的热水全是酒味儿,脑子彻底清醒了才罢休。 刘茵早等的不耐烦了,见儿子折腾完,抢过李学武手里的毛巾换了一盆水,用肥皂搓洗着问道:“问你话呢,到底咋想的?” 李学武见母亲问的急了,便说道:“黄了” 刘茵搓洗毛巾的手瞬间就停了,抬头看向李学武问道:“啥玩意儿黄了?” 李学武走到北屋炕上坐下,看了看摇篮里熟睡的李姝,道:“对象黄了” 这时还没睡着的李顺向李学武看来,眼里全是询问的意思。 “不是挺好的吗?是孩子的事儿?让你爸去人家说去,就说孩子我们养......” “不是孩子的事儿” 刘茵急的也没擦手就进屋给了李学武一拳头,道:“那是因为什么啊?你能不能把话说全喽,你要急死我啊” 既然让家里人见到了林婷婷,那么就得给家里人一个交代,自己现在可不像是从前胡乱处对象的小孩子了,今天处明天黄的,没人在意,这个可是正经跟家里报备过的,黄了也得说明白为啥黄。 “去见家长了,相处的不太好,我们俩在一些事情上有些分歧,所以决定不处了” 刘茵急着说道:“你这孩子,跟别人称兄道弟的混得可明白了,咋就上丈人家......” 李顺看出了儿子的情绪不对,对着刘茵说道:“行了,这么大的人了,咋回事儿还不知道?” 说完了刘茵又对着李学武说道:“你也是顶门立户了,我就告诉你一个原则,包括李姝,生多少孩子都给伱带,你结婚我们给你帮忙,你找不着对象我们给你找,但是不允许找那个不三不四的带回来,知道吗?” 李学武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我是奔着结婚处对象的” 李顺摆了摆手道:“行了,赶紧回去睡觉” 李学武站起身摸了摸李姝的小脸蛋儿,便出了门回后院睡觉去了。 离自己爸妈家近就是有好处,回到家里屋里永远都是热乎的,把浴缸的阀门打开,又检查了一遍火门,等水放好后舒舒服服地洗了一個澡。 这次可是不敢再在浴缸里睡着了,不是怕淹死,而是怕有人进来撸档把。 李学武再好的体质,再好的解酒方法,也是抵不过三斤的白酒的,这会儿热水一泡真的有点上头了。 将自己收拾完,只穿了一个大裤衩子,回到卧室将被子铺了就开始睡。 李学武的回家并不像现在看着的那么平静,院子里各家各户都有人在家,对于李家的热闹是各有心思。 前院的三大爷家今天只有三大妈和于丽在家,而现在虽说没正式分家,但是于丽已经不去三大爷家吃饭了,闫解成和自己的粮食自己支自己吃,很是给三大爷两口子闹了个没脸。 但是没脸又能怎么着,总不能跟儿媳妇儿打一架吧,关键是闫解成,这个大儿子不争气,不敢惹自己媳妇儿也不想夹在中间受气,所以自打那天以后再也没回家,说是去挣夜班加班补助。 三大妈看着李家来客人了便支棱着耳朵听着,像是李家老大的领导和同事,来请李家老大去上班,这可给三大妈惊了一下子。 前几天院里的老婆子们还说闲话呢,说是李家老大被开除了,李家老二被撸了,李家要完蛋了。 贾张氏说自己儿媳妇在帮李家做饭,看见李家老大的媳妇儿哭来着,许是被开除了。 二大妈信誓旦旦地说李老二被撸了,二大爷都跟厂里干部打听清楚了,说是得罪了好大的领导,以后甭想着出头了。 这才过去几天啊,咋就又来请了?这大学也太没溜儿了! 比自己家的老伴儿还没溜儿! 自己老头子可是看了几天的热闹,天天堵着李顺问李学文李学武兄弟俩的事儿,为的就是出给大儿子找工作的那口气。 李顺也是好脾气,闫富贵问了就说不知道,问多了也就不搭理拉倒了。 赵雅芳气不过的,还堵着三大爷说了一阵之乎者也,给三大爷撅了一顿。 三大妈心想着自己老头子当时还气不过,说是要看着李家怎么落魄。 现在怎么着,校领导亲自来请,厂领导亲自公告复职。 这下子可是要没脸了,人家真就是有面子。 三大妈只看到了面子问题,于丽则是比自己婆婆想的要多的多。 自己公公这么做他倒是痛快了,可是自己小家的顶梁柱还在轧钢厂呢。 这李学武不在那个位置了还好说,以后邻居住着,慢慢恢复关系就好,现在人家又官复原职了,公公充其量就是没点儿脸,自己丈夫可能就没工作了。 于丽的眼睛一直望着李学武家,等看见李学武和那边学校的领导“称兄道叔”的搂着肩膀往出走,便已经在内心打定了注意。 待看到李学武从李家往后院去了,便收拾收拾出了门儿往胡同外走去。 有于丽这个心眼子的实属不老少,这大院儿里生活的人哪个不是被生活磨炼成了人精。 李学武是被人摸醒的,迷迷瞪瞪的感觉有人摸自己胳膊,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以为那娘们儿又来占自己便宜来了呢。 男孩子不仅仅是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在自己家里,甚至在浴缸里也要保护好自己。 等李学武错着身子斜眼往炕边一看,却是自己老子李顺在查看自己的伤口。 “别动” 李学武听见李顺略带责备的话便不再动受伤的那只胳膊。 抽筋拔骨地打了个哈欠说道:“爸,您这进来也没个动静儿,吓我一跳” 李顺给李学武号了号脉,又检查了一下伤口,道:“在自己家睡觉有啥害怕的,还能有人进来吃你啊” 李学武撇了撇嘴没有回复自己老子埋怨的话。 知道李顺是责怪自己不小心,埋怨自己受了伤不跟家里说,所以跟自己说话就带着气儿。 “那可不一定,等挨吃的时候就晚了,再说挨吃的时候您也没见着啊”当然了,这句话只敢在心里说,可不敢跟李顺说,说了就要挨揍了。 李顺在医院就想问李学武了,这会儿给李学武扎上银针,便忍不住问道:“怎么伤的?怎么不给家里来信儿?我还去厂子里找你去了,他们说你执行任务呢,是在这之前伤的吧” 李学武感受着伤口处的麻痒痒,有些龇牙咧嘴地回道:“10天前手枪近距离打的,是我疏忽了,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好了,就没告诉您,是在军医院治疗的,保密任务,不能说” 李顺坐在炕沿上,看着李学武左胳膊上那个圆形疤瘌,又看了看李学武脸上的疤瘌,道:“本想着你进了地方上的工厂能消停地过日子,没想到这厂子里也不太平” 叹了一口气,还能说啥呢。 想要骂两句,但是看着长得比自己都高的儿子便把骂人话收了回去。 “还好,身子恢复的不错,不算太亏血,气有点儿不足,老三已经给你把药熬好了,一会儿起来回家去把药喝了” 李学武看了看窗外,已经要黑天了,夕阳的红色光晕照在白色的窗帘上,好像天空的彩练一样。 “嗯,知道了爸,这针还扎?” 李顺点了点头,道:“得扎,他们是把你血管接上了,但是经络还有断的,得疏通开,不然以后一使劲儿就会疼”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