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越过谎言拥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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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苡在梦魇里挣扎,抓着被角从床上一下翻坐起来。

    愣了一下,手心在脸上一抹,一手的眼泪。

    “做噩梦了吗?”安玹坐在床边,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放在她背后轻轻拍着,声音低低的安抚她:“别怕,只是梦,不要怕。”

    沈苡怔怔的看着他,梦境里年少的他和眼前的他重叠在了一起,让她一时有些恍惚。

    “你有点发烧。”他拨开她额前散下的碎发,冰凉的手心捂着她出了汗的额头。

    掌心覆在她额头停了片刻,手收了回去:“现在好像退烧了,没事了。”

    沈苡一把拉住了他即将收回去的手,指尖扣在他掌心抓的很紧,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安玹收回手的动作一滞,抬眼看她。

    “安玹……”我记起你了,可是,记忆还不完整。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想问他。

    “你是不是?”他微微眯了眼,话只说了一半,似乎是不太敢确定。

    沈苡想起在他房间看到的那板药,到嘴边的疑问最终化成轻轻一句:“我渴了。”

    如果记忆没有出错,他会患上这种病应该就是因为她。

    传闻里安玹那个让她屡屡介怀的“白月光”,也是她。

    觉得荒唐的同时也让她极度惶恐,哥哥的死,似乎是跟她有关系。

    “我去给你烧水。”安玹抬了抬被她牵住的手,说:“你先把我松开。”

    沈苡松了手,低着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心继续游神。也不知道安玹他有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一定是已经看出来了。只是他那么剔透的一个人,即便是看破了,也不会轻易说破的吧。

    电水壶在煮着热水,咕嘟咕嘟闷声翻滚着。

    安玹侧着身面朝着电水壶方向靠站在墙边,低着头,心里有点躁。

    一直盼着她能想起自己,又怕她想起他,担心她会因自责对他疏离,担心横在他们之间的屏障她没办法跨过来。

    就连他自己,也很难从过去彻底抽身。

    沈珩的死,跟他们有间接的关系。

    苏奕霖突然转了风向跟沈珩交往的时候他只是觉得很意外,毕竟那个女生曾今为了逼迫他不惜自残。这么极端的人能想通,确实是他的意料之外。

    只是他怎么都没料到,苏奕霖对他的感情已经病态了。她把得不到他的恨转嫁到了沈苡身上,不惜毁了无辜的人去伤害嫁祸给沈苡,她要彻底毁了沈苡。

    事发当晚他收到了一个匿名短信,清楚告知了他沈苡的地址和如今的遭遇。

    苏奕霖心思很沉,在事发前一天毁了沈珩费了半年心血准备参赛的画作,在他耳边吹了耳旁风从中挑拨,把责任推给了沈苡,致使脾气一向温和的沈珩跟沈苡在公共场合大吵了一架。

    当晚她就实施了蓄谋已久的计划,把醉的跟滩泥似的沈珩带去了人迹罕至的江边。给沈苡拨了电话,大概意思是她的哥哥心情不好喝醉了让她过来接一下,别让家里人知道。

    沈苡打小跟哥哥的感情就很好,被无辜冤枉了虽然是很气不过,可这会儿也想着哥哥确实是心情不好得顺毛。把哥哥醉倒在外头的事瞒了下来,一个人偷偷从家里溜出来接哥哥。

    苏奕霖递给她的那瓶饮料她根本就没多想,顺手接过就喝了,根本不会想到那个她平时一口一个“嫂子”这么叫着的女生会在里面下药。

    等她醒来的时候沈珩已经被捅死了,刀子就握在她的手里。苏奕霖抓着她的手,用刀子一刀一刀捅进了沈珩的身体。

    苏奕霖报了警,就躲在暗处随时准备出来指证她杀人。

    即便是不能坐实沈苡杀人的事实,也会让她下半辈子活在惊恐和自责中。

    可安玹的出现是苏奕霖的计划之外,他夺走了沈苡手里的刀子,跟警方一口咬定人是他杀的,跟沈苡一点关系都没有。沈苡药劲没过稀里糊涂的,连半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苏奕霖输的彻底,最后的一点理智嘎嘣全碎了。疯了一样冲了过去,拉着沈苡撞向破损的栏杆,拽着她一起跳进了江里。

    奥尼尔说:“我们本身就是悲剧。”

    悲剧的起源,是我们。

    电水壶的水开了,发出“呜呜呜”的鸣声。

    安玹把玻璃杯用热水从里到外烫了一遍,滚水倒进了杯子里。

    时至今日他依旧没想明白,当年到底是谁给他发的短信?能那么清楚的知道事发经过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他/她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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