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 白 1-《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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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只信了他一身风流债这事儿。
连后事都料理完了,便没什么人会再去寻我妈的遗骸了。
可我不死心,花钱花时间花精力,都要去找。
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余灯她爸也出事了。
她爸妈本来就不常陪伴她,现在她爸一走,她更觉孤独。
她家聘请的佣人都是到点下班就走的。
有一回,她独自在家,差点被人绑架。
自那之后,她身边总要有熟人陪着,才能有点安全感。
说白了,她就是粘人。
因为害怕我家的蛇,所以那段时间,她住进了乔陆家里,还怂恿我也一块儿过去住。
我被她闹得烦了,就去乔陆家里住了几天。
乔陆有个妹妹,叫做乔乐安。
小我们八九岁,白白软软的,总爱跟在我们身后,“哥哥”“姐姐”地叫着,活泼机灵,很讨人喜欢。
比我那些同父异母,将来可能会和我争家产的妹妹们,要可爱许多。
在乔陆家暂住的那几天,我渐渐发现了余灯的不对劲。
她似乎……对我有好感?
我不敢确定。
因为我还瞧出了点别的端倪。
我跟她说:“余灯,别老是揪你前桌那女生的头发,这样会让她感到困扰。”
余灯当时怔住了,撂下一句“要你多管闲事”,就一甩辫子,下楼去饭厅吃饭。
那次之后,过了一个月,余灯剪了一头短碎发,把裙子都收了起来。
又过了一个月,中考结束当晚,我们仨走进一家文身店。
我在脖颈上文了个蛇缠玫瑰的图案。
余灯在后背文了“yd”这两个字母。
乔陆笑她的文身看着像是“*荡”的拼音首字母,结果被余灯猛踹一脚,从沙发上翻下来。
从文身店出来,我们去超市买酒,聚在一起喝酒看球赛。
余灯喝多了,跟我们说,她谈恋爱了,跟一个女孩子。
乔陆以为自己出现幻听,要她再说一遍。
余灯默然喝酒。
她的初恋很短暂,捱不过一个暑假。
这在我的预料之内。
余灯是个没什么耐性的人,新鲜感来势汹汹,往往去得也快。
就在这个暑假,乔乐安因为脑瘤,做了开颅手术。
我们三个都陪她剃了光头。
或许就是因为这一个光头,高中的开学典礼上,作为新生代表的我,再次成为了焦点。
毕竟,我深知我演讲的内容,远没有我的光头那么“惊艳”世人。
后来,有人问我,我脖子上的文身是什么。
我才知道,原来他们的关注点,除了我光溜溜的头顶,还有我的文身。
再后来,与我相关的传闻,越来越多,越来越离谱。
根本没人把我那句“希望大家可以心无旁骛,专注学习”放在心上。
因为中考时,乔陆和余灯这两头猪都睡过了头,错过了一场考试,所以他们这对“难兄难弟”没能考上荷宿中学。
只是一场中考而已,让他们复读也不太合适。
于是,他俩一合计,去了一所普通高中。
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俩傻逼,照理来说,我应该高兴得恨不得放鞭炮庆祝才对。
但他俩一声“哥”,就把我给拉了回去。
好歹是这么多年的兄弟,我不忍心看他们烂在普通高中里,想法子给他们开小灶。
关于我的高中生活,或许在其他人看来,获奖无数,风光无限。
可于我而言,单调乏味,每天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竞赛,以及宴席聚会。
我是个比较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不太关心周边的人和事,除了几个算是同一圈子里的狐朋狗友,对其他同学的关注度几乎为零。
怀揣好奇来窥视我的人很多,向我表明心意的人也很多。
在这些“很多”里,云栖久太过渺小,不显眼。
是以,我根本没察觉到,在那段匆匆忙忙的时光里,我早已无数次邂逅许玮所说的“世间难觅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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