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叮叮叮叮叮!” “撤退!撤退!撤退!” 当钟鼎之声响起后,无数军卒丢盔卸甲,大败而逃。 而另一方的军卒也不追击,见他们溃逃后,中军之中同样响起了号角声,让已经拼杀了一整场,这会儿头脑发热热血上涌的军卒们彻底冷静了下来。 “呼……呼……呼……” 死人堆中。 无数老卒提着手中已经砍豁口了的刀,警惕的看着那些逃跑的士兵…… 还不能泄劲。 这劲儿要是泄掉了,那再想提起来就难了。 所以在敌人没有明确逃走之前,这口气,绝对不能松。 片刻。 “叮叮叮叮……” 听到了钟鼎声,终于,第一个砍脱力的军卒一屁股坐到了不知是谁的尸首上,再也起不来了。 …… 中军帐的门布被掀开,满身鲜血的秦琼一步一步走入帐中,看着坐在上首的张须陀单膝跪地: “将军!此役斩敌千七之数,我方阵亡八百,重伤三百有五,轻伤二百余!伤者已悉数送回营地救治,重伤退战者还在统计!” 一番话他说的微微有些喘息,显然也疲惫至极。 可要论起来那股弥漫在营帐之中的铁血气魄却没有降低半分,甚至,如果李臻能在这会发现,眼前的二哥比起几个月前更加的恐怖。 而听到这话,张须陀平静的点点头,仿佛死去或者重伤要退出军伍行列之人不是他的同袍一般,平声说道: “军功上报,依人抚恤。” “是!” 秦琼领命刚刚要走,忽然,又听见张须陀来了一句: “和大伙说……辛苦了。” 这句话,铁血不在。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痛惜的味道。 “……” 秦琼沉默片刻,点点头: “是。” 这里,是与瓦岗军对战的前线,两军在这豫东地区已经鏖战了几个月,互有胜负。 而张须陀采取的战术是防守反击,步步为营,一步一步蚕食瓦岗军的地盘。 毕竟,如今运河的漕运已经彻底停了。 一切南北商路都要走陆运,虽然时间慢了些,洛阳今年可能也吃不到江南的时令水果,但对军卒而言却是好事。 因为瓦岗领地内的粮食绝计支撑不了他们多久。 所以,这种步步为营的战术方针,就是最合适的。 几个月,大小鏖战近百场,多的时候一天可能要打两场、三场。 而取得的战果,是隋军已经取得了一部分瓦岗的控制地,防线可以探进瓦岗的第一座重镇----封丘了。 但也正是因为封丘为瓦岗军重镇,所以遭遇的抵抗才尤为强烈。 不过张须陀反倒不急了。 他背靠荥阳,源源不断的粮食、补给、以及军卒被送过来。 虽然军卒的质量参差不齐,但瓦岗那边同样也不是拿真正的主力来打,而是防备着他安插在尉氏的一万五千精锐。 双方就在这封丘你来我往,互相寻找着对方的弱点。 而一场战事结束,秦琼处理完了所有军功伤卒之事……这是战后的头等大事。若处理不好,谁的军功少了缺了的,活人还好……若是死人,那秦琼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在自己死后面对他们。 处理完,天也进入了黄昏。 这才有功夫擦一把脸,卸掉了身上的铠甲。 但他却没休息,而是再次掀开了营帐的门帘,看了下天色后,再次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劲装。 没提长枪,只提着一把朴刀,对在门口的亲兵点点头: “去通报将军一声,我大概三更天回来。” “是!” 亲兵说完,秦琼已经来到了马厩前。 几个月前,红缨送出来的那匹赤焰被他取名为忽雷豹,几经战阵,身上也多了不少伤疤。 血红的毛色搭配那伤疤,更显凶历之气。 哪怕已经鏖战了一场,可见主人再次出现后,立刻打了个响鼻,暴躁着,似乎迫不及待再饮鲜血。 秦琼拍了拍它的脖子安抚,一步跨了上去后,直接纵马朝着军营外狂奔。 而中军帐内的张须陀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只是点点头,并未阻拦。 出了军帐,忽雷豹一路狂奔,终于,在天黑之时赶到了一处已经荒废了许久的庙宇。 能看的出来应当是一间土地庙,规模很小,除了那垮塌的院墙外,便只剩下了一尊已经同样垮塌,连漆彩都褪干净了的土地神。 来到这处庙宇,秦琼直接牵马进门。 接着轻车熟路的在那土地庙之中那口水井里打了一桶水,放到了忽雷豹面前。 而等忽雷豹饮完,他又打了桶水,从背囊里拿出了板刷抹布,卸掉了坐骑的鞍辔,开始给它刷毛放松。 破败的土地庙里一声又一声舒适的响鼻动静中,夜色渐深。 而等刷完了毛,他踢了踢土地庙里那几堆篝火,捡出来了一些还没烧干净的炭块后,走出了庙宇。 很快,几根树枝被提了回来。 他开始生火。 一片黑暗的大地之中,土地庙亮起了一团温暖的火光。 秦琼坐在火堆前,看起来已经很累了,但却没休息。 似乎在等什么人。 直到月上中天,终于,门外响起了一个娇滴滴的动静: “嘻嘻~你还活着,真好。” 容貌平平无奇的汉子踩着月色走了进来,肩膀上还挂着两用麻绳拴着的酒坛,手里拎着个油纸包。 秦琼抬起头看了笑嘻嘻一眼后,拱手: “姑娘今夜来的有些晚了。” “嘻嘻~不晚不晚,我又没那么快的马,在说……今日书院那边收到的消息也晚了些。” 笑嘻嘻依旧是那魔音如幻的腔调,来到了秦琼面前后,直接席地而坐,把油纸包和酒坛都递了上去。 “多谢。” 秦琼道了声谢,打开了油纸包后,发现是两只虽然已经凉了,可却依旧香喷喷的烧鸡。 “姑娘吃了?” “你吃吧。”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