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和你长命百岁。”-《为什么这种A也能有O》


    第(3/3)页

    白糖缓慢地释放了一些信息素,亲了亲自己的alpha,“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吗?”

    炼乳的甜味宛如有着触*手,轻缓地帮他拨正紧绷的神经,蒋云书说:“你可不可以......”

    顿了下,他改口:“我想你陪我去看心理治疗师。”

    “好啊,”白糖答应得很快,他顺着alpha的后背,“什么时候去?我要准备些什么?”

    蒋云书说:“明天,看完我们就回家。”明天白糖就可以出院了。

    两人抱了一会,又开始黏黏糊糊地亲了起来。

    “蒋医生,”白糖迟疑地说,“我想帮一下如云......可以吗?你是不是很讨厌他?他其实童年有些黑暗,现在生活也很拮据,抽了血他肯定不会特意去买肉补一下身体......可以吗?”

    “我不讨厌他,你自己决定。”蒋云书能猜到郑如云的过去肯定发生过什么,没有什么怨恨是无缘无故的。

    如果可以,谁不想把自己活得恣意又美好呢?

    第二天,白糖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他穿着卡其色的呢子大衣,有些紧张地坐在蒋云书一旁,看着面前这一位看起来就很适合做朋友的心理治疗师。

    沈婷笑着说了句“不用紧张”就进入了今天的正题,她寥寥几段话就在蒋云书脑海里种下了一个意识:白糖在旁边,他会安抚你,所以不要怕。

    心理治疗师一般会引导受害者经历三个阶段———愤恨、悲伤和释放,而完成这一整个流程,短只需要一个月,长则可达几十年。

    大多数有过创伤的成年人都会时感悲伤、孤独和不适,悲伤的情绪是他们所熟悉的,而愤恨不是。他们常常试图跳过自己的愤恨,尽可能快地进入悲伤的环节。

    但这样做是错误的,愤恨必须先于悲伤。

    不过当然,强烈的情绪彻底分离开来是不可能的,愤恨里含着悲伤,而悲伤里也有愤恨的痕迹。但是就此种治疗工作而言,它们代表着不同的治疗阶段。

    在沈婷的引导下,蒋云书对父母的不满逐渐发泄出来,低沉的声音含着不解的愤怒,“明明他们的父母都不是这样教他们的,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工作永远会比我优先,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白糖紧紧地握住alpha的手。

    蒋云书顿了下。

    他的愤怒与悲伤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情绪越发地不稳定,“家里会有一张表,上面排列着我做了什么事会打几次手掌心,足足一百多条,微不足道的事10次,小事20次,其他事情按照严重程度来50——200次。”

    “在冰冷的、毫无人情味的房间里,戒尺打在手心上,手心最疼,然后是大脑,再是心脏,最后是戒尺。”蒋云书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了一颗下来,打在布料上,“连戒尺都会疼,可是他们不会。”

    沈婷听得心也有些堵,见alpha哭,便想着差不多到收尾了。大部分人来咨询的第一次就是以哭来释放,后期大部分都是比较平稳的谈话。

    突然,带着颤音的一声在安静的治疗室响起:“我也会疼的。”

    沈婷看过去。

    蒋云书一直在苦苦压制着自己鼻腔的酸意,他蓦地抬起头来,看到白糖眼眶通红,抖着声音说:“没关系,我们才不需要他们疼,我来疼你就好了。”

    白糖的一句话,让蒋云书的情绪彻底决堤,他不想让外人看到他流泪的样子,便用力地揽过白糖,将脸埋在omega瘦削的肩膀上。

    从断断续续的哭腔到崩溃的大哭,31年死死埋藏在心底下的委屈,在这一刻发泄了出来。

    白糖心疼地一下又一下抚着alpha的后背,重复地说着:“是他们的错,我们云书可好了,是他们配不上......”

    在模糊的视线中,白糖看到沈婷对他扬起一抹鼓励的微笑。

    面前这对情侣感情很好。沈婷心想,omega看起来很依赖alpha,但许多细节表明,是这个omega牵动着alpha情绪的一丝一线啊。

    十五分钟后,alpha不愿抬头地一直埋着脸,沈婷琢磨着他的状态,用语言慢慢地开导。

    等蒋云书的情绪平复下来已经过了半小时,沈婷说:“首先我们知道了,一切的源头都源于你的父母,所以我们第一步要先克服面对父母时的恐惧,但因为蒋先生你说父母都不在世了,我们可以试试另一种方法———写信。”

    “主要涵盖了四个点:1、这就是你曾经对我做的,2、这就是当时我的感受,3、它就是这样影响了我的生活,4、这是我现在对你的要求。”

    “那么,我先出去,你们俩都冷静一下,”沈婷看着互相埋着的两人,觉得又好笑又安慰,连带着她刚刚共情的坏情绪都好了些,“我们两天后再见。”

    白糖吸着鼻子抬起脸,他看到蒋云书的外套上湿了一大块,还有一些亮晶晶的鼻涕......他心虚地用纸巾疯狂擦着。

    蒋云书哑着嗓子:“你要不要先背过脸去。”

    “为什么?”白糖问。

    蒋云书还是不肯抬起头:“丢人......哭过之后不好看。”

    白糖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你这是在说我吗?”

    蒋云书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抬起脸,“你好看,我不好看。”

    白糖看着alpha除了眼睛有些红和英挺的脸上有些压痕之外,其他压根就没变化,“骗人......帅死了,而且为什么你的眼睛不肿?”

    蒋云书收拾完自己后,抓住白糖的手固定,开始用纸巾狠狠擦着白糖外套的肩膀位置。

    白糖愣了下,突然开始笑了起来,笑得腰都弯了,头顶抵着alpha的胸口。又想到刚刚两人像鹌鹑一样缩着的画面,笑容越发大,笑声压制不住。

    他想,心理治疗师肯定都觉得很无语。

    蒋云书本来面无表情的,最后抵不过白糖情绪的感染,跟着勾起嘴角。

    omega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可两人都没有放手,就这么互相依偎着抱在一起。

    半晌,蒋云书听见omega在他耳旁轻声说,“蒋医生,如果你没法为了自己下定决心去注意身体,那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

    他没有停顿,认真道:“好。”

    下午,猛烈的阳光一点一点地透进车内,白糖双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他望着车外逐渐熟悉起来的风景,心里一阵雀跃。

    因为他的身体恢复和他一定要坚决陪着蒋云书的缘故,所以白糖也请了15天假。

    两人久违地搬回了那栋小别墅,连带着江阮嘉一起。

    花园里的草长得很高了,足足到白糖的小腿。

    黑糖一进门就像条出了狱的疯牛,在草地上撒泼打滚,撞倒了好多东西。

    只是蒋云书没想到的是,铁门外堆了很多快递,都是些非常大的包裹。

    蒋云书与快递面面相觑:“?”

    白糖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是我买的......我做了很多功课。”

    他从车里跳下来,跑进花园里,转过身来张开手臂,脸上染上了金黄的光,他弯起眼睛,朝自己的alpha笑道:“你之前不是说过,我们可以一起改造花园吗?要来吗!”

    另一边,林白昼突然被郑如云约了出来。

    自从经历过上一次吵架后,两人就没有再说过话。

    两人一言不发地面对面坐着。

    半晌,郑如云开了口:“对不起。”

    林白昼心惊了下,但还是不太想说话。

    “之前我不知道你们在帮omega,所以对你们都抱着偏见,但是......”郑如云的脸上闪过一丝空白,“但是怎么会有帮omega的alpha呢?”

    林白昼把抱着的手臂放下来,叹了口气,说:“很少很少,但会有的。”

    郑如云的目光定在林白昼被衣服遮住的手臂上,看了很久,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我昨天去入职了,我......”他还想说什么,但最终闭上了嘴,只把一沓东西从袋子里掏出来推到林白昼面前,“虽然这里只有四万块,但十年......我真的已经尽可能存了。”

    林白昼的火气又上来了,大声道:“谁他妈要你的钱?”

    “但是,”郑如云说,“这是我唯一可以给的东西了。”

    林白昼不知什么心情,他生硬地说:“操,不用,对于alpha来说真的就是举手之劳。”

    这句话,要是放在平时,郑如云早炸了,可他沉默半晌,眼前只闪过小时候被血浸湿了半条裤子跑去医院的自己,他问:“你一直都是这么热心的吗?为什么?因为我惨吗?”

    林白昼说:“妈的说你不惨谁信啊......实话说,我的确是很同情你,当时只是想着能帮一把就帮,而且又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郑如云又不说话了,林白昼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怎么了alpha不能热心肠吗他好歹也是个医生啊看到能帮的为什么不能帮.....…

    “林白昼,”郑如云打断,突然说,“你很好。”

    林白昼又震惊了。

    正想开始吐槽对方时,又听郑如云道:“小时候,我讨厌一切桃子味的东西,直到我8岁,托一个人的福,我开始变得喜欢喝桃子汽水。如果后来没有发生郑鸿乾那件事。如果重新见到那个人,我或许会有勇气顶着耀眼的光走上去问,问你曾经是不是........”

    “但,算了。”

    半晌,郑如云说服自己似的,又重复了一遍,轻声说,“算了。”

    林白昼看到面前的人很轻微地笑了下,像是嘲笑自己竟还有着这样的幻想。郑如云的眉间因常年皱眉导致有着两条深深的纹路,皮肤也不像其他omega一般光滑,一笑起来,林白昼才在他脸上找到一丝“原来他真的是omega”的真实感。

    “像白糖,或者其他omega,他们值得被人拯救,但唯独我———”郑如云打心底地接受这个结果,“我,不值得。”

    “因为我心里只剩仇恨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