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那边说:“您好,距离您第一次打电话过去了8分钟,救护车应该快到了,您耐心等一下!你先把患者放平,然后解开他的衣领,头侧向一边。” 白糖抖着手虚虚地在半空中摸着,血不停地滴在alpha的衣服上,已经有些快坚持不下去,意识逐渐消散,眼前一阵旋转,他快倒下的那一刻,突然用右手手背狠狠一敲床沿。 疼痛让他清醒了一瞬,他甩了甩脑袋,眼珠子缓慢地挪动,检查着,回答道:“扣子、扣子解开了......” 他感觉又要有往前倒的趋势,便连忙再次砸了下床沿,可是不够痛。他又有些崩溃了,对自己感到了愤怒与无力。 为什么......为什么他这么弱!为什么他连自己的爱人都保护不了......为什么,为什么...... 他不解气似的,连砸了十几下,直到手背上鲜血淋漓。 白糖这才吸着气,视线重新看回alpha,他声线颤得一句话说不完整:“扣子开了......平躺......是平、平着的......头也是......” 那头的人让他等着,不出3分钟就能到。 电话挂了。 白糖怔怔地看着黑掉的屏幕,好一会才把目光挪到alpha的脸上,他顿时瞳孔一缩。 蒋云书的脸上全是血,他慌乱地用手擦着,却越擦越多,“怎么回事......你怎、怎么流血了......你哪里受伤了......” 对,打急救电话,他要打急救电话......他趴在地上,气息奄奄地点着手机屏幕,打了过去。 对话与前两次一模一样。 电话又挂了。 到最后,白糖没力气了,失血的晕眩感让他一脑袋栽在地上,他有点呼吸不了,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好想睡......好困啊。 但是他不能倒......倒了就没人给蒋医生打急救电话了,倒也得先打完电话再倒......他艰难地抬起手,眼睛已经快闭上了,无意识地乱点着。 “啪嗒。” 温热的液体砸到自己的脸上,他盯着自己抬高的手腕看了很久。 电话接通了。 白糖摁到了最近通话记录里面的随便一个,周朝雨的声音传过来:“喂?白糖?” “这里需要帮助......有人倒下了,”白糖无意识地呢喃着,眼皮渐渐耷拉下来,脑袋也歪向一边,他声音越来越小,“我、我好像也受伤了......血流得好快啊......” 紧接着,手彻底掉在了地上,没了声息,只余周朝雨一声又一声急切地呼喊。 “哒——哒——” 外界的声音遥远又模糊地传进蒋云书的耳朵,像隔着一层厚重的膜。 他费力地动了动眼皮,意识逐渐回归,所有的感觉器官重新开始运作,刺鼻的消毒水味,晃眼的led白光,还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他没死。 在倒下的那一刻,他肠子就已经悔青了。 白糖呢?白糖在哪里......他的omega该吓坏了.....… 床边没有人,蒋云书脸上的表情迷茫了好久,张了张嘴,用尽力气却没发出声音:“白糖,白糖......” 忽然,门被推开,来人看到他,一个激动:“操!醒了,醒了!” 蒋云书的目光在林白昼的脸上扫过,没有多做停留,只紧紧盯着后者身后的门,可下一秒进来的也不是白糖,是秦终南。 门关上了。 他低声呢喃:“......白糖呢?” 林白昼闻言面上一顿,好半天才说:“白糖没事。” 蒋云书猜测医生给他开了安眠药,所以他特别困也没有力气,自然没注意到林白昼脸上的细节,只听见了白糖没事。 他再次昏睡过去,可快睡着之际,却隐隐约约听见了林白昼叹息的声音:“唉......怎么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了啊。” 第二次清醒过来,蒋云书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久违地睡了很长时间,他睁开眼,将自己撑起来。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左边的沙发上坐着正在看杂志的秦终南,“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蒋云书摇摇头,满心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此时此刻他只想见到白糖,好好道歉,好好安抚自己的omega。 “你先感受下自己的身体,”秦钟南道,“确定没有不舒服?” 蒋云书还是摇头,他根本不敢想白糖是抱着什么心情眼睁睁看着自己倒下的,他语气急迫,问道:“白糖呢?他......” 话音未落,病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嘭”的一大声,把秦终南都吓了一跳。 蒋云书只觉得眼前一晃,紧接着,他的领子就被人大力地拎了起来,耳边一阵急剧的风声。 郑如云眼睛通红,看起来像是哭过了的模样,他左手狠狠地勒住蒋云书的领口,右手握成拳堪堪停在了距离太阳穴两厘米的地方,手背青筋暴起,剧烈抖动着。 “郑如云!”身后林白昼喘着粗气追过来,揽着郑如云的腰往后退,“你冷静点!” 郑如云牙关紧咬,好一会,左手才猛地一用力后松了手,只是他眼睛更红了,指着蒋云书:“你他妈......我、我当时真的疯了才会放心把白糖交给你,你明知道你出事了白糖会……!” 他更咽了下,彻底说不下去了,他甩开林白昼,喘了好几下,拳头都快捏碎了,“妈的......算了。” 病房一时之间只传来郑如云重重的呼吸声。 半晌。 “怎么了?”蒋云书轻声开口,脸上一片空白,艰难道,“白糖......怎么了?” 没有人说话。 这个气氛……医生最熟悉了。 ……为什么没有人说话? 死一般的寂静让蒋云书的心猛地沉进了冰川,他浑身都是失重感,正往深渊快速下坠,水卷入他的口鼻,喉咙涌上铁锈味,他呼吸不上来,像是要一点一点溺死在水里。 在濒死之际,大脑突然一阵尖锐的痛,他的身体狠狠地抽搐一下砸进病床里,肺部呛进了空气,他剧烈咳嗽着,眼前一片模糊,他倒在床上,看到自己被人包围着,看到秦终南严肃的脸,看到林白昼用力掐着他的某个穴位,一把摁下了呼救铃。 他挣开所有人的桎梏,死死摁住抽跳的太阳穴,大声吼道:“白糖怎么了!” 两个alpha都压不住他,秦终南说:“你冷静点,白糖他没事,只......” “我要见他,”蒋云书打断,语气惶然,只重复着,“我......我要先见到他。” 蒋云书一动一不动地站在他隔壁的病房前,透过门上的玻璃窗,他看到房间中央的病床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人,身子单薄得仿佛只是一张纸片,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一片死气,他甚至想冲进去,用指尖去探omega的鼻息。 最刺眼的,是已经拆了纱布的左臂上,蜿蜒的一条长疤下,手腕的位置———缠了好几圈新的绷带。 蒋云书瞳孔剧烈颤抖着,脚步不由自主地倒退,自虐一般地死死盯着白糖的左手手腕。 坐在沙发上的周朝雨注意到了门外的动静,他平静地望过来,眼底的情绪却是暴风骤雨。他用力揉着太阳穴的手指放下来,站起身,白大褂皱皱的。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