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可是推走妈妈的叔叔好坏,把她赶出电梯。 可是妈妈会冷的,妈妈会病的,这么冷妈妈不喜欢,妈妈醒来不能抱抱她因为太冷了。 她就从楼梯间走下去,看见推走妈妈的叔叔从一个房间出来,等他们走了她才过去,可是里面也有叔叔不准她进去。 叔叔说:里面太冷太冷,她不能进去,妈妈累了要在里面休息。 年幼的姜年知道那是谎话,因为妈妈不喜欢冷天,太冷的时候妈妈会咳嗽,会不舒服,会疼。 她就蹲在门口,仰着小脸一动不动的盯着门口。 后来她趁里面的叔叔不在偷偷进去了,爬上那个好冰凉的‘床’抱着妈妈,不太懂为什么妈妈的手一直不暖和,身体也一直不暖和,为什么妈妈一直闭着眼,为什么不跟她说话了,对着她笑了,为什么不抱抱她,亲亲她了。 那时起她就不喜欢那个巢,太冷了,她不喜欢,妈妈也会不喜欢,而且好黑好黑,她的手指头,脚指头都冷掉了,眼睛,鼻子,耳朵,嘴巴也冷掉了…… 那一日明明好热的,妈妈跳舞的她还在吃冰棍,可是冰棍化的好快。 “年年,年年,年年……” ‘啪——’乔希一巴掌把她打得稍微回神。 此时的她就像个无赖,拦在电梯前,死攥着车子不准人推走。 她蹦起来,是一只被逼上绝路的困兽,露出锋利的獠牙虎视眈眈的盯着每一个人要来抢走七哥的人。 “别碰他,我会杀了你们的,会杀了你们。” “年年,七爷还活着,活着,他没事,他就在那边,你好好看看年年,这个人不是七爷,他不是。” 乔希跟苏软软的都在劝,遮住死者的白布已经被拉扯开,露出的脸的确不是贺佩玖。 姜年看了一瞬,去抚了抚男人一脸的血。 不是七哥,不是的,她的爱人每一寸轮廓都刻在心里,不是他,她能够分辨出来的。 已经死寂的心跳重新开始跳动。 “在,在那儿。” “就在那边,那边。”苏软软指着。 苏软软刚刚吓得跌倒在地,乔希去拉姜年都是六神无主,可从苏软软身边经过的人在说要去采访七爷,就在手术室那边。 苏软软也像回光返照一样,一把抱着记者的腿,“哪,哪个七爷,是哪个七爷,是贺御吗,贺佩玖是他吗。” 记者被吓到,赶忙抽回自己的腿,心里还在嘀咕:七爷都结婚了,还有这么多小迷妹。 “对啊,就是七爷,手术室那边。” 旁边有人在拉记者,“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快去采访。” 事情就是这样,六神无主的情况下没有在意那么多,死亡的那个男人叫何宇,大家都慌慌张张,她们没有问清楚,护士更是不会想到一个诧异较小的名字闹出这么大的误会。 姜年是自己跑过来的,手术室门口围绕着好多记者,从重叠的缝隙看进去贺佩玖就在里面。 七哥没事,七哥还在。 姜年笑了下,像个疯子似的横冲直撞,撞开人群,撞开记者。 “年…… ‘啪——’ 无数的镜头下,冲到镜头中的姜年抬手给了贺佩玖一巴掌。 “年年。” 贺佩玖是一身的狼狈,车祸帮着救人,身上沾了好多血,衣服也是被雨水浸透,可他是健康的,精神的。 反观姜年,穿着跳舞服,鞋子没穿,身上还在滴水,脸上还有挫伤。 “贺御。”她的眼泪彻底决堤,扯着他衣襟,非常大的力道,扯得纽扣崩开,“不要归巢,那边太冷,太黑,我不喜欢,我不喜欢,我很不喜欢!” “你亲亲我好不好,我,我吓坏了,真的吓坏了。” 聪明如贺佩玖,大抵猜到怎么回事,脑子还没醒过来,身体已经很诚实的抱着姜年,抱着她,吻着她。 她是跌进深海的人,浮浮沉沉,跌跌撞撞,如今终于找到救她命的浮木,除了贺佩玖谁都不能救她。 姜年身体并不好,回到家没多久她就病了,感冒高烧。 梦对她很不友好,原本已经上岸的人重新跌在深海,这一次神让她做选择,是救溺水的妈妈,还是救溺水的贺佩玖。 她头一次贪心了想两个都救,不会游泳的她那么迅猛跟安了马达似的,拖着贺佩玖的胳膊游向母亲。 神,太残忍了。 因为她贪心了,所以妈妈被海浪卷进深海,妈妈没有救到,一转头七哥也就卷进海浪之中。 她叫着,喊着,好不容易拉着七哥的手,可神在训斥她。 “贪得无厌,要受罚!” 她的四肢被海浪卷断,海水里有冰针把她戳瞎,喂进嘴里的海水成了熔浆灼烧断她的舌头。 她在心里向神祈求,用她的命换七哥的命。 神还是在训斥她,她没有提要求的资格,她是罪人,她放出了结界中的魔,让上仙界天幕被血染红了,上仙界已经是涂炭生灵,凡间早已是血流成河,寸草不生。 她在解释,魔不是她放的,是自己逃出来的。 神惩罚了她,鞭挞着她让她生不如死,神说她罪孽深重,竟敢不知天高地厚觊觎着战神,受魔蛊惑污了结界,她得下炼狱来偿还罪孽。 她不在解释,承认是她污了结界让魔出来祸世,她愿意去炼狱接受惩罚,她只想救回她的七哥。 神,答应了她。 发着高烧的姜年笑了,浑浑噩噩的睁眼,万家灯火有一盏是七哥给她留的。 “年年,年年。” 贺佩玖就在床边,吻着她没有颜色的唇,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苦。 “七哥,我跟神求了情,你不会有事的,会平安顺遂健健康康的。”她只醒了一会儿又睡过去。 后来的梦境又变了,她站在医院的走廊,贺佩玖站在走廊底的位置,在那一抹暖阳之中再跟他笑。 “年年,七哥要走了。” 她就站在那儿不能动,手里的冰棍化得好快啊。 “年年,宝贝乖,起来吃药了。”姜年打着点滴,又打了退烧针还是迷迷糊糊,浑噩不清。 因为姜年不爱吃药所以一直没喂药,可现在这个现在有些吓人,就算强灌的也要灌进去。 姜年睁了眼,视网膜里的倒映是颠倒,是重影。 “宝贝,我们把药吃了好吗。” 靠在怀里的姜年点点头,那一抹微光里依稀能看见贺佩玖,“七哥,不要去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好冷,好黑啊,冻得我手脚都没了,我瞎了,哑了,瘸了看不见你,摸不到你,亲不到你,喊不了你……” “我找不到你,你不要去。” 她说的很小声,一直在掉眼泪,药到了嘴边时她似乎回神了一刻。 “我吃我吃,你们毒死我没关系,把七哥还给我可不可以,什么药都吃,我会很乖的吃掉,只要把七哥还给我。” 姜年第一次吃药这么主动,混合着温水刚咽下去又吐出来,她心里接受了可身体的记忆还在。 胶囊和温水吐在床边,而她却慌乱的去捡刚吐出来的药。 “我没有吐,我不会吐,我马上就吃马上就吃,我吃了你们就把七哥还给我吧,求求你们了。” “年年,不要吃这个,不吃药了,七哥回来了,你睡一会儿好吗,不要再乱想了,快点好起来行不行。” 他声音很沙哑更咽,吻着姜年的时候嘴里全是苦涩。 这一晚上来回折腾,睡睡醒醒,每次姜年醒来都会跟他说一些胡话。 “小师叔,院子里青梅都开了好漂亮啊。” “七哥,你抱抱我,亲亲我。” “七哥,妈妈给我的买的冰棍化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