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 搬 家-《亲爱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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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时拉着她的袖子来回晃动:“苏微尘,搬来吧,搬来吧。我喜欢楚师兄,想跟楚师兄一起学琴,也想跟你一起住。你搬来的话,我就可以天天看到你,不用再每天想你了。”
苏时这番撒娇的话说得苏微尘心都酥软了。她就苏时这么一个亲人,叫她粉身碎骨都愿意,何况是搬过来为了他更好地学琴这种小事?
但她还是小小地挣扎了一下:“可是……他是男的,我是女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好像不太好吧?!”
苏时说:“苏微尘,你当我不存在是不是?我也是个男人。m—a—n,man,男人,知道不?”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做出手臂有“鸡肉”的动作。
苏微尘被他逗笑了,沉吟了数秒,方道:“好吧。那我们就搬来这里吧。”
当苏微尘把决定告知楚安城的时候,楚安城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四个字:“我知道了。”仿佛在他意料之中,又仿佛她搬不搬过来,他根本无所谓。
帮忙搬家的丁子峰只知道苏微尘找到房子了,并不知她具体会搬到哪里。等他的车子行驶进小区的时候,不由得一惊:“苏微尘,这可是洛海最好的地段,闹中取静,真正的寸土寸金!苏微尘,莫非你彩票中奖了?居然搬到这么好的房子里。这房租可是相当高啊!”
苏微尘“嘿嘿”直笑:“是啊,是啊。中了五百万,交了一百万的税,还剩四百万,买了房子。”
丁子峰“切”了一声:“四百万怎么够买这里的房子,你当我傻啊。苏微尘,你吹,你继续吹吧。”
苏微尘哈哈大笑:“还贷了不少款,所以目前还欠了一屁股的债!”下一秒,她双手合十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老板,求加拍摄工资。”
这样百变的古灵精怪表情,说苏时不是她亲弟,还真冤枉她了。丁子峰又好气又好笑:“滚!”
苏微尘撇了撇嘴说:“好啦好啦。我坦白,我承认,这是我租的。买不起,租一间住住还是可以的吧。”边说边推他下车:“去,快搬纸箱去。今天没搬运师傅,就指望你这个劳动力了!”
丁子峰“哀怨”道:“苏微尘,你对我还真是不客气。”
苏微尘“嘿嘿”一笑:“你不是一直号称我的男闺密吗,跟闺密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别多话了,快搬吧你。”
“苏微尘,看在我平日被你呼来喝去的分儿上,咱们打个商量,让我也在这屋子住几天呗!”
苏微尘歪头认真考虑了半天,对他说:“丁子峰,你想得倒挺美的。可是……不行!”
丁子峰做无赖状,索性一屁股坐在了门口台阶上:“那我不搬了!”
苏微尘卷起了袖子,双手叉腰做威胁状:“丁子峰,你敢!”
丁子峰斜眼瞧着她,乐了:“你不让我同住,我就不搬。”
苏微尘笑:“丁子峰,就算我有这个贼心也没这个贼胆啊!你那么多的女朋友,到时候一个个提刀杀来,我可如何是好啊!”
丁子峰邪邪一笑:“苏微尘,要是你同意我搬来同住,那些女朋友我都不要了。”
苏微尘摇头摆手,讨饶道:“丁大人在上,求你饶了小人一条贱命吧。你那些个女朋友,我可是招惹不起的。”
丁子峰忽然严肃了起来,望着她的眼,认真地道:“苏微尘,我真没有女朋友。那些人真的都只是女性朋友而已。”
苏微尘根本不信,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用脚踢了踢面前的纸箱:“喂,丁子峰,这几个箱子,你到底是搬还是不搬?”
丁子峰拍着裤子起身:“我这个人向来说话算话,说了不搬,就是……不敢不搬……”说完抱着箱子上了台阶,楚安城已经拉开了门。丁子峰顿时愣住了。
楚安城侧过脸对苏微尘道:“你的卧室在苏时隔壁,二楼西面。”而后他又说了一句:“你们慢慢搬,我先失陪了。”
丁子峰目送着楚安城颀长挺拔的身影消失在琴房。他浓眉紧皱,语气不善:“苏微尘,你疯了,你怎么搬到他的房子?”
苏微尘这才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丁子峰仿佛心情仍旧不大好,目光牢牢地盯着她:“那等比赛结束后就搬出来?”
苏微尘没好气地道:“当然啊。不然呢?这又不是我的屋子!”
丁子峰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笑了:“这倒也是。”
苏微尘瞧着蜿蜒而上的楼梯,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男闺密。佛曰: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丁子峰:“……”
最后,丁子峰深吸了口气,弯腰抱起了纸箱:“走一个先。”
二楼的中央有一个起居室,透明的落地玻璃墙,素色沙发,靠墙的白色木几上,有悠然盛放在花瓶里的花朵和数个银质的相框。
另有门直通阳台。一踏入,苏微尘就愣住了。起居室的阳台极大,是每个女孩梦想中的那种阳台。被主人设计成一个小型花房,错落有致地搁了一些盆栽,地上则铺上了彩条的地毯,四把椅子,各配着色彩艳丽的抱枕。
冷冬暖春的午后,初夏深秋的清晨,窝在这里捧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或者喝一杯浓郁醇香的咖啡,简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奢侈。
二楼有四间卧室。其中有两间卧室的门大开着,显然就是苏微尘与苏时的房间。
苏微尘的房间是白色与深绿的完美搭配,每个设计都恰到好处,连家具摆设都是价格不菲的牌子。丁子峰顿时黑脸:这也布置得太好了吧,哪里像是住几个月的样子?不过转念又想,这肯定是整体设计装修的时候一并弄的,可能是他太多心了吧!
但下一秒,丁子峰脑中闪过楚安城那张英俊高傲的脸,心中大觉不爽。
而苏时的房间则是深蓝与浅蓝的搭配,一看就是早就设计好的儿童房。丁子峰的心情这才略略好转:看来真的是他想太多了。这种房子肯定是一次性装修的,楚安城也没那个时间专门为他们两个装修吧。
免费搬运工丁子峰在搬完大包小包后,便一屁股瘫坐在起居室柔软的沙发上休息:“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这句话是丁子峰的口头禅,可苏微尘每次听都会觉得不舒服。此时的她,还是忍不住抬腿踹了他一下:“喂喂喂,怎么说话呢!童言无忌,大吉大利。”
丁子峰“嘿嘿”一笑,也不驳她,舒服地将双手枕在头下,从敞开的卧室门,看着她忙碌着收拾衣物的身影。
除了二楼偶尔传来的几声话语,楼下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琴声盘旋。楚安城站在一大片落地窗前,瞧着太阳一寸寸地西移。
他一直默不作声,如一地默不作声的斑驳光影。
苏时的钢琴课一结束,便撒开腿,“咚咚咚”地跑上楼:“丁兄,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丁子峰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到不久。”他又问:“饿了没有?晚上你想吃什么?今天丁兄我请你们大吃一顿,庆祝你们乔迁之喜。”
苏时吐了吐舌头,露出垂涎三尺的可爱表情:“苏微尘,今天可以敲诈丁兄吗?我要吃文火小牛排。”
苏微尘但笑不语。
丁子峰自然是一口答应:“好好好。丁兄心甘情愿被我们的小时敲诈。最好我们小时天天都来敲诈我。”
苏时这个小吃货,从小也不知怎么的,特别喜欢牛排。环湖路一号那家的文火小牛排,据说是进口去骨红标牛小排,用了洛海的做法,加了红酒和本地大坛酱油,文火慢炖而出,肉质酥烂,细腻清甜。
苏时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就说还是丁兄靠得住。”他顿了顿,道:“对了,丁兄,我能带个人吗?”
丁子峰逗他:“带谁?小女朋友?不错嘛!我们苏时都交女朋友了!”
苏时最近对女朋友这个话题极度敏感,他涨红了脸,大声反驳:“人家才没女朋友呢!我是想请楚师兄跟我们一起去。”
丁子峰这才恍然:“当然ok啊。不过楚先生可是大名人,我们请得动吗?”
“当然请得动啊!”苏时的屁股已经离开沙发,乐颠颠地下楼去找楚安城了,“我去找楚师兄。”
不过片刻,苏时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楚师兄说他晚上有事,不能跟我们一起吃饭。”
丁子峰说:“楚先生贵人事忙。走吧,我们去吃饭。”
离开时,苏微尘听见琴房里传来的琴声呜咽低缓,那是楚安城在弹奏。
苏时轻轻道:“楚师兄在弹柴可夫斯基的《悲怆》。”
丁子峰不由得赞了一句:“今天真是赚大发了,听了楚大神的免费弹奏,大饱耳福啊。”
用过晚餐,苏微尘和苏时在小区门口与丁子峰挥手告别。姐弟两人手牵着手,慢慢地走进小区,在楚家门口,听到了一阵清新的音乐声。
苏时闭上眼,凝神静听了片刻,赞叹不已:“苏微尘,你听,这首《月光》楚师兄弹得可真好啊!什么时候我能像他一样呢?”
柠檬黄的路灯下,苏微尘看见了苏时小小的脸上满满的崇拜之色。
苏微尘轻轻道:“只要有这份心,好好努力,总有一天你也可以的。”
那天晚上,楚安城的琴声似乎一直不断,反反复复地弹奏《月光》与《悲怆》。欢乐喜悦有之,温柔动人有之,苦闷压抑有之,惆怅叹息有之,心痛心碎有之。
他弹得可真好啊!苏微尘在软软的被子里翻了个身,在琴声中沉沉地坠入了梦乡。
苏微尘搬家的第二天,就主动提出帮楚安城搞卫生整理家务作为未付房租的补偿,楚安城只是眉目不动地听了半晌,转身离开前丢下一句话:“随便你。”
说实话,楚安城这个人有点高冷。他对所有的人都冷冷淡淡的,仿佛同任何人都隔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因已相处了一段日子,苏微尘也有些习惯了。听说艺术家都有些怪癖,楚安城这应该还压根算不上怪癖呢!因为毕竟他跟她一点也不熟,自然也没啥可聊的。
楚安城对苏时却是很不错的,谆谆教诲,耐心有加。他甚至给苏时制订了每天的时间表,规定了每天的跑步时间,亲自在健身室陪苏时运动。他对苏时说:“没有健康的身体,就没有未来。无论你的琴弹得有多棒,身体不好,一样成不了钢琴家。”
偶尔苏微尘早回来,通过微开的琴房门,听见楚安城教苏时弹琴,嗓音一点也不冷,甚至很温柔。甚至有一次她还看到楚安城摸了摸苏时的头,舒舒朗朗地微笑。她甚至记得那天黄昏的光线,带了秋天独有的淡淡的金色流光。
由于苏微尘回家的时间不定,虽然是同居一套房子,但与楚安城打照面的机会并不是特别多。
这日是星期六下午,苏微尘回家很早,洗澡卸妆后,将长鬈发扎成个丸子头,换了一身宽松的家居休闲服下楼。
她买了几个当季的石榴。安静舒适的午后,苏微尘系上了格子围裙,在餐桌旁坐了下来,取了刀和白瓷碗,剖开石榴。
晶莹剔透的石榴籽仿佛粉色水晶,头碰头地靠在一起。苏微尘尝了一颗,酸甜可口,鲜美清爽。苏时肯定会喜欢的!
她戴了透明的一次性手套,专心致志地把剥好的石榴籽一颗颗地搁进白色的瓷碗。
琴声时断时续地传来,楚安城在教学:“弹贝多芬跳音的时候,不能那样蹦蹦跳跳……”他随即弹奏了片刻,再详细解释:“我弹这种,你听听……自己感觉一下。”
作为门外汉的苏微尘侧耳倾听了半晌,一脸茫然,什么也听不出来。可琴房里头的苏时试了一遍后,却“呀”一声,惊喜万分:“楚师兄,我觉得这样非连跳地弹更接近贝多芬的风格。”
楚安城没有说话,眼底却是一片赞许:“那今天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练习,学会怎么把这个非连跳弹好。我明天要验收成果。”
苏时向他行了个军礼:“遵命,师兄!”
楚安城转身出了琴房。拉开门,他一眼看到了餐厅里正温柔地低着头,专注剥石榴的苏微尘。他整个人顿时便怔住了。
叫人欢喜的温暖阳光透过干净透明的落地玻璃,清清静静地洒进来。在婉转动听的钢琴声里,客厅里越发显得安静。
他一动不动地凝望着苏微尘,素来冷漠的目光不知不觉地柔和了下来。
苏微尘剥了两个石榴,揉着又僵又酸的脖子抬起头。她的视线就这样毫无预料地跌进了楚安城幽深如海的眸光中。
苏微尘客气地微笑:“楚先生,要吃石榴吗?”
楚安城的眼神在一瞬间冷了下来,他倏然收回视线,上楼而去。
自打接触以来,楚安城就一直是这副不冷不热的模样,苏微尘也已经习惯了,她不以为意,收拾好了垃圾便去给花草浇水。
她把原来出租屋的所有花草都搬来了这里,让大阳台以及屋子的各个角落都充满了绿色。无论多忙碌,苏微尘也总会抽出时间照料这些花花草草。
楼下的花草浇好后,照例是去楼上。经过起居室的时候,她看到了楚安城,他正静静地靠在起居室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他眼帘轻合,仿佛极为倦怠。苏微尘怕影响他休息,便轻手轻脚地下楼了。
家政罗姐提了菜开门进来,看见苏微尘下来,客气地打招呼:“苏小姐,你下班了啊?”
苏微尘微笑:“是啊。”
罗姐说:“你忙,我进去做饭了。”
苏微尘说:“我来帮你吧。”
罗姐赶忙摇头摆手:“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就行。再说了,这可是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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