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花形无言的回应，藤真似乎早就了然，又似乎有些失落；过了许久，才勉强打破了难堪的沉默：

    “对不起，透，我大概还没……”

    “不是的！”花形赶忙抢过话，又伸手揽过一件外袍为他披上：“是我太心急了。吓到你了吧，是我不好……”

    两人似乎都想尽快转移话题，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又是一阵尴尬的寂静。

    “你……你渴了么？我去倒杯茶吧。”找了个牵强的借口，花形披了衣服，起身点灯。

    透，对不起，让你难堪了。

    看着花形起身的背影，藤真刚刚的强硬变得脆弱不堪。

    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希望，至少在这种时候，能偶尔任性地、问问你的真正的心声。

    藤真知道花形看不到他此刻的伤情。他不知道的是，花形倒茶时，把指甲都掐进了手心。

    “来，小心，有点烫。”

    藤真伸手接过花形递来的青瓷茶碗，搭在肩上的衣衫，沿着手臂圆润的线条滑落。

    “这是什么？!”

    花形拉过藤真的手臂，茶碗应声坠地，摔成碎片。

    一道伤痕横亘左臂，其深可断筋脉。大约是隔了数年的旧伤了，已经褪成了浅红色，在雪白的肌肤上并不十分惹眼。方才室内光线昏暗，他竟然没有发现。花形攥着那只藤真拼命想抽回的左臂，手不住的颤抖。

    翔阳世子藤真健司，是天下闻名的左手剑……

    难怪西征丰玉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上过沙场。难怪那个浅浅的水潭，他都要游那么久。难怪他此刻连自己的手臂都抽不回去，只能任凭别人捏着他的伤口。

    “你的武功，被人废了吗？”

    听到花形因惊诧而上扬的声音，藤真放弃了挣扎，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

    ……瞒不下去了……

    “是牧皇兄废的。”

    ……我以为可以瞒过你的，直到我死去……

    “你想知道的话，我告诉你。”

    ……透，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