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身后有“呲呲”声,白梨低头一看,一条血红的长舌像滑溜溜的蛇一样,蜿蜒到她脚下,卷上她的脚踝。 薛琼楼突然感觉自己袖子被抓住。 她以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歪斜着立在原地,惊恐至极以至于无法出声,指了指脚下。 薛琼楼抬手将那小孩挥到墙上,化作一团黑烟撞得粉碎。 脚踝上似乎还残留着黏糊糊湿哒哒的感觉,她轻轻揉了揉,平复一下骇然的内心,又精神抖擞地站起来:“我们继续走……” 一道白影兜头罩上来,将她笼在里面,有泛着兰麝香的暖意,白梨没说完的话噎在喉咙里。 什么东西?! 她扒下来一看,是一件雪丝外袍,握在手里像一片轻逸的雾。 少年身上便只剩了一件绑着束袖的中衣,少了这件拖泥带水的宽带褒衣,看上去更挺拔,和初见时一般,像一片薄薄的刃。 “我不习惯等人。” 他没等说完转身便走,轻车熟路,满脸正经事正经办的神色。 接下来的这一段路途,想靠近白梨的鬼魂碰到这件法袍,悉数融化。剩下脑瓜机灵的,见接近白梨不成,转头蜂拥涌向薛琼楼,随即啪叽几声被打进墙壁。 一条河流横亘在眼前,浓黑河水无风起浪。 走近了才发现,河渠里那一片黑色波浪压根不是水,而是无数挣扎扭动的魂魄,彼此黏成一团。 白梨在岸边站定,立刻有手臂伸出来,五指钉在岸上,抓出五道白痕,摸索着想把她拽下去。 “这样还怎么过去?” 不等她问完,起伏蠕动的“河面”上,缓缓铺开一片“银河”——并非是银河,而是黑白二子铺就的小路,黑子如夜空,白子散落其中,远看像夜空里的璀璨星辰,近看似星罗棋布的鹅卵石。 这家伙的法器终于有一回是货真价实的美观无害了。 她踩上这条小路,脚底魂魄聚拢成人形,趋之若鹜,接触到棋子的一刹那,溃散如烟。 不知是不是甬道阴寒的缘故,白梨打了好几个冷战,寒意如一根冰锥贴着脊背滑下来,又冷又刺。 脚步虚软,头晕目眩,几乎喘不过气。她差点踏空,一把拽住了面前人的袖袍。 或许是见她这副风吹立倒的模样有些可怜,薛琼楼没有推开她,耐心问了句:“怎么了?” 白梨摇头:“这里……有点冷。” 墙壁上溅满陈腐血迹,河中阴物肆虐,甬道固阴沍寒,刚进来的时候只觉得阴冷,走到半途越来越冷,是带着刺痛的阴寒。 她快站不稳。 指尖开始泛起青紫,如一片恐怖的毒斑迅速蔓延整只右手,她察觉到身体的异样,想低头看一眼,结果被一只手捂住眼睛,视线一片漆黑。 “诶,你干什么啊?”白梨感觉他手指缓缓推开衣袖,一路滑上来,下手根本不知轻重,她又痒又疼,“别动我手臂,我不想缺胳膊少腿……啊!” 他充耳不闻,狠狠掐了一下,堪比用最粗的抽血针筒扎进臂弯,白梨差点飙出眼泪,气若游丝:“我记住你了……” 青紫斑痕如退潮的海水爬回去,皮肤下跑过一片浅金色的涟漪,像个进退无路的亡命之徒,慌不择路地窜进他卡在臂弯处的手指。 心脏被一只手抓住,狠狠一拧。 五脏六腑差点错位。 如此强烈的绞痛,薛琼楼面上血色一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如纸雪白,喉间涌起一股腥甜。 白梨视线终于明朗,原本搀扶她站稳的少年,转而踉跄着靠上来,呼吸紊乱。 她顾不上去揉被掐疼的臂挽,一把掺住他,惶然无措:“什么情况?你怎么突然……你别吓我啊!”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