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一见钟情-《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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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替她回答,“她叫——哎呦。”

    沈姒踩了下经理的脚,态度不怎么样,“我凭什么告诉你?”

    “哪个姒?”齐晟完全不在意她的态度,“褒姒的姒?”他借着挑眉的痕迹打量了眼她,“是有当祸水的资本。”

    “谢谢,你看着也挺像个色迷心窍的昏君。”沈姒冷眼看着他,反唇相讥。

    “是吗?”少年微妙地弯了下唇角,也不计较,只朝她倾了倾身,压低的嗓音微哑沉缓,“我记住你了,姒姒。”

    他用最稀松平常的口吻,把她的名字念得千回百转,像在烈酒冰块中浸润过,颗粒感分明。也许是一种错觉,她竟从中听出点暧昧的意味来。

    “我想和你做朋友。”

    沈姒怔怔地看着他,耳根有些发麻。

    那时候天色并不好,闷热的盛夏傍晚,灰蒙蒙的阴云压得很低,有闪电无声地划亮天际,戏台四下昏昧不明。

    只有她视线里的他,漆黑的眼底像是擦亮了一簇火。

    沉冷、明亮,带着势在必得的侵略性,一直烧到她心底。

    对视不过两秒,沈姒败下阵来,心跳却不自觉地加速了。

    “无聊。”

    她知道自己心动的不是时候。

    *

    沈姒那时年纪尚小,总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南城重逢后,她以为这是天注定的缘分,一度试图证明自己和那些费尽心机想要爬上他床的女人不同。

    可惜甭说是南墙,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她都尝试过了,撞得头破血流,才发觉打从一开始,他就不在墙后。

    就像他根本不记得他们的初见,他现在好像也不怎么在意她。

    她曾反驳他,只有悬殊的地位和不对等的关系才会让人心生恐惧。

    现在想想,几乎一语成谶。

    齐晟这人浸淫名利场多年,阴郁寡恩惯了,利欲皆不入眼,大约只是陪她玩了一出逢场作戏的游戏。

    到底不甘心,到底意难平。

    沈姒越想越不爽,将手包推到周子衿怀里,冷笑了声,“你等我会儿。”

    “怎么了?”周子衿不解其意。

    施普雷河岸的街道绿茵浓郁,一抬头能看到雄伟的佩加蒙博物馆,风格迥异的建筑艺术冲撞,浪漫而独特。这个时间段,街道上行人和车流都稀少。

    周子衿茫然地看着沈姒踩着高跟鞋,从身后七八米的立柱后,揪出一个很普通的男人来。男人本来要跑,结果被沈姒眼疾手快地抓肩、扼腕,按在了地上。

    “我操。”周子衿惊了,脏字没忍住从唇边滚出来,“演谍战大片呢?”

    沈姒一直知道有人跟着自己,平时懒得理会,不过今天她心情不好,就是想找茬,这人赶巧撞枪口上了。

    “别紧张啊,我就是想让你帮忙传个话。”沈姒轻笑,挪开踩在对方喉咙处的高跟鞋,眉眼愈发妖冶艳丽。

    “那你还卸我胳膊?”对方冷汗都下来了,一半是惊的,一半是疼的。

    “谁让你跑啊?”沈姒纤眉一挑。

    你妈的。

    谁看到被监控对象凶神恶煞地冲过来不跑啊?怎么看都像找茬的啊。

    对方在心底暗骂了几句,还是赔上一张笑脸,“沈小姐,您吩咐,您吩咐。”

    -

    车子往西城区驶去,一路的寂静,抬梁式古建筑雕龙画凤,彩绘画重檐,明黄剪边勾在琉璃瓦边缘。车子到了胡同口才停下,齐晟步行过去。

    返沪之前老爷子就让他回家,他找借口推脱了两天,已经有点不像话了。

    刚踏进四合院的门,老爷子的一个下属正往外走,朝他颔首淡笑,“齐少,老爷子正在里面候着你呢。”

    齐晟也是淡笑,快步走了过去。

    古香古色的房间内,挂着几副山水真迹,青花瓷瓶里斜插着花枝,书柜上陈列着一水儿的价值连城的古玩藏品,还有几本有价无市的传世孤本。

    齐老爷子正在打谱,捏了一枚棋子,淡然自若地负手立在棋盘前。

    棋盘黑白厮杀,棋子在十九路棋路中千变万化,已显胜负之势,黑子形势大好,完全可以掐断白子最后一丝生息。但老爷子迟迟没有落子再进一步。

    齐晟被晾在一旁近半小时,纵览全局后没忍住替老爷子落下一子。

    “没规矩。”

    齐老爷子皱了下眉,举起手边的拐杖敲了下齐晟的手背,嗓音沙哑而沉厚,“旁人下棋你看着就行,没到你出手的时候,就别搅局。”

    “我看棋局已定,您还不肯落子,以为您没瞧出来。”齐晟看着老爷子。

    “年少轻狂。”

    齐老爷子落下一子,依旧面沉如水,慈善的语气却投射着威严的冷意,“你最近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主意了,而我老了,退居二线就管束不了你了?”

    打谱瞬间变成了对弈。

    “孙儿不敢。”齐晟心里微震,平时再离经叛道,在老爷子面前他也是规矩恭敬的,“爷爷,您知道我没这个意思。”

    齐晟打小养在齐老爷子身边,和父母本身就不亲近,又出过一些不痛快的事,他警惕心重,对谁都不信任,也就信服和尊重老爷子一个人。所以这些年除了齐老爷子,也没人压制得了他了。

    他落子的思路倒完全没被搅乱,心里有了点破局的构思。

    “你跟敏玉闹得很不愉快?”齐老爷子封死他的棋路时,话锋一转。

    “我不喜欢她。”齐晟回答得直接。

    “你用不着喜欢她。”齐老爷子冷然道,手底下的棋杀招攻势凌厉,面上却平静得看不出情绪,“我只是让你娶她,我也不过问你从南城带回来的小丫头。”

    齐晟暗震,捏着黑子抬眸,“不关她的事,爷爷。”

    “您让我联姻,如果是为了权势利益共享,陆家和李家才是最好的选择,您选择陶敏玉,难道不是因为他父亲为救您在战场上断过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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