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帝皇书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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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梓元虽说生了场大病又散了不少功力,可终究是战场里走出来的,下盘稳得很,小太监们被撞得东倒西歪,抱着的东西散了一地,她却立得笔笔直直。
小太监们瞧见撞着的人,骇得脸色惨白伏倒在地。
吉利见状忙小跑过来,他先是围着帝梓元紧紧张张看了三圈,见她没伤着才板着脸朝地上的小太监喝道,“莽莽撞撞成什么体统,哪个宫里的人?”
小太监们哆哆嗦嗦,数不清楚话,帝梓元却突然开口:“你们是东宫里的人?”
小太监懵懵懂懂点头,脸上满是惊讶和受宠若惊。
吉利一愣,他都不能完全识得东宫里的下人,摄政王怎么会认出来?
“他十几年前有一次随姑祖母去晋南,说咱们晋南的长思花清雅隽丽,花开之时盛若繁星,花香十里,他那时候还少年心性,找我母亲讨要了些回来。后来他写信告诉母亲在东宫栽了满园,那时候我还没有入京,不过才几岁,连听母亲念信的耐心都没有。只是后来听说他种的长思这些年从来没有在东宫开过。”
帝梓元从地上的花篓里拾起一株长思,喃喃开口:“想不到,这花今年竟开了。”
吉利想起这桩往事,眼眶一红,忘了安慰帝梓元。
太子殿下少时随帝家主游历,有一次从晋南带了长思的种子回来,起先只是喜欢这花,闹着好玩。帝家出事后,殿下每年都亲自培种,但北地天寒,长思不耐京城的气候,从未开过花,就连吉利也不知道地上这些湛蓝若繁星瑰丽半透的花束就是晋南有名的长思。
长思长思,长思不易长相思。
殿下当年从晋南带回长思的时候,怕是从未料到这一生竟会和摄政王有这样的羁绊和渊源。
“他把长思种在了东宫何处?”
吉利躬身,半晌才回:“当年先帝为殿下和您赐婚,让太子殿下自行择一处为您在东宫修建寝宫,殿下怕您久离晋南思念故地,便把北阙阁建在了长思花之处。”
帝梓元一怔,喃喃道:“北阙阁?”
“殿下您两年前入东宫北阙阁时,长思还未花开。”
“吉利,备马,去东宫。”
吉利还未回过神,帝梓元已经抱着一大束长思朝宫门处走去。他看着帝梓元越走越远的背影,叹了口气。
他终究没有完成苑琴姑娘的嘱托。苑琴姑娘说过,摄政王在西北伤势过重,伤了心脉,少忆往事方能养身,否则郁结于心,心脉耗损,迟早会有早夭之兆。
他还是拦不住摄政王,今日是太子殿下的生辰,她还是去了东宫。
嘉宁帝看重嫡子,帝都内除了禁宫巍峨壮丽,第二便数太子东宫古朴大气。即便是太子北征的这一年,东宫依旧华贵。但失了主人的殿宇就算照顾得再好,也难免生机不复。
今日虽是太子生忌,但陛下重病,朝政又是摄政王把持。东宫总管想着就算有人记得也不会在这日入东宫祭奠太子触帝家霉头。他一清早便召集内侍宫女打扫殿宇,本想安安静静自个儿给太子过个忌辰,却没想到早上东宫宫门尚未开启,靖安侯府的世子就杵在了门外,祭奠太子的强硬态度不言而喻。
靖安侯世子在东宫长大,念这份旧情也让东宫总管唏嘘不已,便恭恭敬敬地把世子请进了宫。哪知靖安侯世子一入宫便自个儿在净池内打了一桶水直奔东宫后院打扫书房,总管骇得脸色发青,战战兢兢一路跟着小心伺候,生怕哪天让摄政王知道世子做了这等下人事,祸连整个东宫。
但今天注定不太平,总管在书房外苦着脸候着帝烬言的时候,摄政王亲入东宫直奔北阙阁的消息插着翅膀飞到了他面前。瞅瞅书房里的靖安侯世子,东宫总管苦着脸一路小跑着朝北阙阁而去。
未近北阙阁,他便被摄政王身边的内侍总管吉利给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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