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不敢当。”她慢慢坐起来,整理了下衣服,“麻烦你还是送我去医院,拖久了就更麻烦了。” 她这突兀的平静让他更觉得无措,就像下楼时一脚踏空,心里空荡荡的,说不出的难受。他近乎吃力地说:“我们——能不能谈一谈?” “有什么好谈的。”她轻描淡写地说,“我知道那天晚上你喝醉了,我就当被疯狗咬了一口。”她甚至冲他笑了笑,“把你比疯狗了,别生气。” 他看着她,想起许多事情来。他想起邵振嵘带她回家的时候,自己看到她的第一眼,是在想什么呢?他一次一次把她捡回家,那样可怜,是在想什么呢?在那个孤岛上,重新看到她的睡颜,又是在想什么呢?从伤痛中醒来的时候,他以为她已经死了,他固执地睁着眼睛看着雷宇涛,旁边的人一样样地猜,猜他是什么意思,最后还是雷宇涛猜到了,才带了她来见他。看到她安然无恙的那一刹那,自己又是在想什么呢?一点也记不起来了。他从什么时候爱上她,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爱上她,他自己都不知道。就像不知道一朵花为什么会开,就像不知道彩虹为什么会出现在雨后的天空,就像不知道婴儿为什么会微笑……等他知道的时候,却已经晚了。只记得那天晚上,她在自己身下颤抖着哭泣。所有的幸福早就被他一手斩断了,连他自己都明白。 最开始绝望的一个,其实是他。 他以为有机会弥补,在出了车祸之后,在她陪伴自己的时候,在她开始温柔地对自己笑的时候,在她用她的双臂抱紧自己的时候。在她虽然拒绝,但是没有反抗的时候。可是她提都不提,她刻意忘记,她就只痛恨他强迫她的那一次。就像车祸后的一切不曾发生,就像之前她只是可怜他——她就只是可怜他。 他挣扎了那样久,拼尽了全部的力气,却没有挣开这结果。她就在他面前了,可是隔得太远,再触不到。 他没有生气,只是她如此抗拒的姿态令他觉得无法忍受。 他已明白,终究是无路可退。 她的神色已经略有不耐:“雷先生……” “晓苏,”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这样亲昵的两个字,可是隔着千山万水,连梦里都吝啬得不曾出现,他茫然地看着她,听到自己喃喃的声音,“能不能把这孩子留下来?” “生下来?”她几近讥讽地嘲弄,“您还没结婚呢,像您这样的人,一定会娶一位名门闺秀。像我这样的人,怎么配给您生孩子?” 结婚两个字狠狠地抽中了他的心,他曾经垂死挣扎过,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明知道不可能,所以才会在雷宇涛面前说破。正如借了雷宇涛的手来绝了自己最后一分残存的念想。就像是被癌症的痛苦折磨得太久的绝症病人,最后辗转哭号,只求安乐一死。他曾经那样忍耐,连头疼欲裂的时候他仍旧可以忍耐,但却忍不住这种绝望,终究还是逼她说一句话来让自己不再做梦。 他松开手,如释重负地看着她,终于笑了笑:“那换家好点的医院吧,小医院做手术不安全。”hf();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