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24章 脸好看-《你个骗子凌颂温元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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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凌颉坐进车里,凌颂侧过头,看到温元初独自一人在夜色下扶着车正准备离开。

    他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没多犹豫,给凌颉丢下句“哥你先回去吧,我跟温元初说好了在外头吃饭”,凌颂推开车门,跑下车去。

    “温元初!”

    凌颂眉开眼笑地追上人:“我刚考完试给你发的微信看到了吗?我说了你请你吃火锅的,现在去吗?我肚子好饿。”

    温元初的目光顿了顿:“你不用跟你哥回家?”

    “不管他。”

    不等温元初答应,凌颂已跳上他车后座,攥住他衣服:“走走。”

    凌颉的车自他们身边过,车窗落下,露出凌颉没好气的脸,提醒凌颂:“别在外头玩太晚,早点回家。”

    凌颂挥挥手:“知道知道,吃完东西就回去。”

    凌颉开车走了。

    凌颂仰头冲温元初笑:“到底走不走啊?”

    温元初没再说什么,跨坐上车,载着凌颂,骑行进璀璨喧嚣的夜色里。

    凌颂的心情好了许多,坐在车后座晃脚,嘴里闲不住,跟温元初说话:“温元初,你今天可真帅,像那个什么,天神降临。”

    “要不是有你,我今天可得倒霉了。”

    “还好有你。”

    温元初的眼睫颤了颤:“……不会再有下次了。”

    “什么?”

    “今天这样的事,我保证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凌颂不以为然地笑:“这能保证吗?别人要找我麻烦,你怎么保证得了啊?”

    “我尽量。”

    凌颂还是不信,心里却很舒坦:“好嘛,我信元初爸爸的就是,有元初爸爸在,我什么都不怕。”

    “嗯。”

    温元初没再说,渐渐加快速度。

    七点半,他们到达吃饭的地方。

    温元初说的炭火铜火锅是北方老式火锅,在海城这样的南方城市,只有一家店做这生意。

    店里装修还挺高档,仿古特色的建筑风格,店中的服务员都穿旗袍工作。

    虽然看在凌颂眼里,很有些不伦不类。

    坐下后他随口感叹:“你别看这里看起来挺有那什么古韵古味的,其实都是假的,徒有其表罢了,土洋结合,贻笑大方。”

    温元初拎着铜皮壶给他倒茶,淡声问:“那哪里才是真的?”

    “故宫啊,前几天朕看故宫纪录片,朕的寝殿里特地叫人做的一副嵌进桌子里的玉棋盘都还在,朕以前日日拉着摄政王陪朕下棋,可惜一回都没下赢过他。”

    凌颂小声嘀咕,胡言乱语。

    反正,温元初听不懂,也不会信。

    他就是有些遗憾,上辈子一次都没赢过摄政王。

    温彻那个死鬼从来不会让着他,无论在什么事情上,总是不遗余力地打击他的自信心。

    所以他才特别讨厌摄政王。

    ……算了,说好了不再和温元初提那个死鬼的。

    温元初轻抿唇角:“我也会下棋,你如果喜欢,我也可以陪你下。”

    凌颂一愣,然后笑了:“真的啊?那你会让着我吗?”

    “我让你,你赢了,就会高兴吗?”

    被温元初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凌颂想了想,撇嘴:“也是,那样赢了也没意思。”

    温元初没再说。

    他们点的菜已经上桌,铜锅里乳白色的底汤咕噜咕噜冒起泡,香气四溢。

    凌颂吸了吸鼻子:“是这个味。”

    温元初烫了一片羊肉,蘸上料,放进他碗里。

    凌颂笑弯起眼睛:“谢谢元初爸爸。”

    温元初继续给他烫菜。

    一顿火锅吃完,已经过了九点。

    凌颂捧着吃得滚圆的肚子,扶墙走路。

    温元初去拿自行车,他蹲在店门口的街边,眼睛四处转,打量这个时代繁华热闹的城市夜景。

    在他看来,四百年后除了刁民多些,当真哪哪都好。

    街对面的公园门口有人在卖糖葫芦,凌颂舔了舔唇,温元初已扶着车过来,提醒他上车。

    凌颂仰起头,努了努嘴:“元初爸爸,我想吃糖葫芦,你去给我买好不好?”

    温元初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问他:“你还吃得下糖葫芦?刚才不是还说再吃要吐了?”

    凌颂坚持:“糖葫芦是糖葫芦,塞一根下去应该可以。”

    温元初停了车,叮嘱他等一会儿,过马路去。

    凌颂依旧蹲在街边,盯着温元初在车水马龙中挺拔坚定的背影,恍惚间心神又跑远了。

    他前辈子一辈子都困在皇宫里,尤其登基之后,难得才能出一趟宫门,且每回出宫都是禁卫军开道、前呼后拥,从未真正与民同乐过。

    他其实一直想尝一尝,街边那些孩童手里捏着的糖葫芦的味道,还与摄政王提过。

    但摄政王说,不可以。

    没有理由,就是不可以。

    摄政王每一回拒绝他的要求时,甚少会给他理由。

    无论他如何软磨硬泡,都不能让摄政王改变主意。

    每一回,都是如此。

    凌颂低下脑袋,有一点郁闷。

    他怎么又想起那个死鬼了。

    一准是先前温元初跟人打架时,那个过于凶狠的眼神表情太像温彻,才让他心有余悸、耿耿于怀。

    凌颂胡思乱想时,温元初已经回来,手里举着糖葫芦,停步在他身前,伸出手。

    “起来。”

    凌颂抬头,温元初那张无甚表情的脸在灯火中格外柔和,正看着他。

    他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好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奇怪的酸涩感就这么无声蔓延开。

    把手搭上去,借着温元初的手劲,凌颂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还往前栽了一步,差点倒进温元初怀里。

    他站没站相,嬉皮笑脸。

    “这糖葫芦好大!”

    “嗯,给你。”

    凌颂接过咬了一口,外面特别甜,里头的山楂又挺酸的。

    他刚好吃撑了,吃这个还能消食。

    好东西就要分享,凌颂举着咬了一半的山楂到温元初面前:“给你也尝尝,挺好吃的。”

    温元初:“……”

    看出他眼中的嫌弃,凌颂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一口咬得山楂上全是牙印,温元初他不嫌弃才怪……

    尴尬一瞬,他赶紧转了转竹签,拿另一头送到温元初嘴边:“那你从这边咬,我没咬过的,尝一口呗。”

    温元初看他一眼,将他刚才啃过一半的那颗山楂完整咬进嘴里。

    在凌颂惊讶的目光注视下,淡定嚼下。

    “还可以。”

    凌颂默默将声音咽下。

    ……那上头全是他的口水来着。

    算了,温元初不说,他还是不要提了。

    他俩在路边分食完一串糖葫芦,凌颂的手上全是化开的糖水,黏答答的。

    温元初又去路边小店买了瓶矿泉水来,让凌颂洗手。

    再拿出纸巾,捉过他的手,给他擦拭干净。

    凌颂盯着温元初低垂着的眼睫,有些愣神。

    温元初这怎么把他当三岁小孩子在照顾。

    他自己能擦手的啊?

    话到嘴边,到底没说出口。

    凌颂心想,他其实有些享受。

    好久没有人这样伺候过他了,尤其这个人还是跟摄政王一张脸的温元初,啧。

    温元初把垃圾扔了,提醒凌颂:“上车,回去吧。”

    凌颂摆摆手:“走走,刚吃饱了,撑得难受,消化消化。”

    温元初没有反对。

    他扶着车,凌颂跟在他身边,走了几步就背过身去,倒着前行。

    “你走里面。”温元初提醒他。

    “干嘛?”

    “外面车子多,注意点。”

    明白过来温元初的意思,凌颂嘻嘻笑了一声,换到了靠人行道的那一边,嘴里没忘了夸他:“元初爸爸真是个关心崽崽的好爸爸。”

    “……崽崽?”

    凌颂脸不红心不跳:“你是爸爸,我当然是崽崽。”

    反正那些女生也是这么叫的,总比喊他闺女强。

    温元初抬手,不等凌颂反应,在他额头上轻敲了一下:“胡说八道。”

    凌颂双手捂住被他敲过的地方,含糊抱怨:“你干嘛?”

    温元初镇定回:“关爱一下我的崽崽。”

    凌颂噗嗤一声笑了。

    “温元初,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人有时还挺幽默的,是我错怪你了。”

    “嗯,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凌颂挑眉:“比如?”

    温元初没说:“你自己猜。”

    “猜什么啊?猜不到。”

    莫名其妙的。

    “猜不到就算了。”

    温元初跨上车,往前骑了一段。

    夜晚的寒风拂过面颊,让他过于滚烫的心绪逐渐沉静。

    他不能说。

    本就已打算好了不告诉他,不再让他难过。

    他只是有一点不甘心而已。

    凌颂气喘吁吁地追上去,双手拖住温元初的后座椅:“你骑这么快干嘛?我跑得快要吐了,你故意的吧!”

    温元初停下,回头看他。

    眼中情绪藏在浓黑夜色里,辨不分明。

    “凌颂。”

    “做什么?”

    “今天,为什么会想到给我打电话,那会儿考试还没结束,你应该打给你家里人,或者直接报警,为什么会拨我的号码?”

    凌颂张了张嘴,愣住了。

    他说不出来,他为什么要给温元初打电话?

    他自己都不知道。

    被温元初平静又仿佛能看穿他的目光盯着,凌颂十分不自在,转开眼,嘴里嘟哝:“你是我元初爸爸,我给你打电话求救不行吗?刚还说关爱崽崽呢。”

    “嗯,下回也可以,你第一时间想到打我电话,我挺高兴的。”

    凌颂皱了皱鼻子:“你高兴什么?”

    温元初看着他,想了想,说:“你哭起来的样子,挺好玩的。”

    凌颂:“……”

    “你答应了不笑话我的,你怎么出尔反尔!”

    “这里没别人,”温元初的嘴角上扬起一小道不明显的弧度,“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你别生气。”

    混蛋。

    凌颂嘁他。

    温元初又说:“不过我说过了,这种事情不会再有下次,我保证不会有,你信我。”

    他的眼神过于认真,凌颂愣愣点头:“好。”

    他们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往前走。

    走上海边公路,凌颂偏头看向远处海面上闪烁的灯光,随口说:“我上辈子是北方人,这辈子怎么会投胎到南方靠海的城市,真奇怪。”

    “你觉得这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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