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方格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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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人上课下课,和辅导员说明了情况才免了晚自习,但有班会或者其他事宜她依旧要去,回到家里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没有觉得多落寞,只是还有点不习惯,只是更希望他能在身边,这样做什么都是有动力的。
张嘉凯离世,季芸仙的状态不好,她担心害怕着,杨继沉又一个人在国外奔走比赛,她也担心害怕着,再加上学校里的一些繁琐事,说心情好吧,也不算,一直都是起起伏伏。
晚上江珃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杂七杂八的想着,总有一种很空很浮的感觉。
“嘶……”
这下不空不浮了…….
江珃痛的皱了眉,就和第一次时一样。
果然,连身体都陌生他了。
但很快就不陌生了,反倒是像许久未见面,极其热烈欢迎着。
小狗坐在一边看着他们摇尾巴,江珃一偏头就对上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她脸红透,小声的赶它走。
杨继沉不满的加大力度,“专心点。”
“汪汪!”小狗叫唤。
杨继沉舔了舔上牙,瞥了一眼那只狗,一把抱起江珃往卧室走,砰的一声关上门。
里头传来对话声。
“养的什么破狗,没眼力见。”
“它还小……”
“小个屁,有你这儿小?嗯?”
“杨继沉!”
……
元旦也就三天假,杨继沉在第三天假期的中午走的,估摸着大概晚上七八点到北城的宿舍。
这两三天的光阴嘘的一下飞走了,还真是如同那句话形容的,像梦一样,不真切,短暂。
两人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甚至都没出去逛街,除了在楼下买菜买水果。
第一天看电视做饭做|爱,第二天看电视做饭做|爱,第三天做|爱。
第一天江珃感觉还不错,第二天还行,第三天她就直不起腰了。
江珃上课时怎么坐怎么累,捂着腰扭啊拍啊,徐单说:“这半年的量一下子灌入你体内,你负荷不了啊,叫你男人节制点,关爱女性健康从你我做起,珍爱生命,远离欲|望。”
她讲黄话的本事是一年比一年厉害了。
期末考试考完,几个姑娘吃了顿2009年度散伙饭,总结发言,深刻检讨。
要找男朋友的还是没找到,要摆脱失恋痛苦的还是没摆脱,要订婚的还是没订婚,要见偶像的….见到了……
只有林芸完成了心愿。
2010,再接再厉,梦想会成真,只要做的够用力。
在江珃打算回墨城的前一天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医院的。
江珃听完,急匆匆赶了过去,她什么都没想,但又好像想了很多,很多事情被连起来。
江珃懒得排队等待,一口气爬上住院部十楼,走进病房时眼眶微红。
可宋逸晟正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啃苹果。
他说:“嘿,小珃,你来了。都怪他们乱打电话,其实没事的。”
江珃把包一放,双手叉腰,扶了扶额头,开始了审问般的对话。
“你有心脏病?”
“嗯。”
“有时会发作?”
“好像是这样……”
“你……你……那你想……”
“小珃,我什么都不想要。”
“那现在算什么?”
宋逸晟把苹果放下,正视江珃,“我说我什么都不想,你信吗?”
江珃望着他,半响,点了点头。
宋逸晟笑了,“这事你别告诉我哥,不然我就把你看小黄书的事情告诉他。”
江珃抿抿唇,“这病…严重吗?”
“不严重。”宋逸晟说:“要真很严重,我就应该是忧郁小王子的模样,而不是现在这样了。只是……小珃,这病它说不准,说不准有天我就突然嗝——升天了,可也说不准我就长命百岁了。”
“那你今天怎么……”
宋逸晟挠挠头,“前段时间通宵复习累到了就晕了过去,嘿,阎王爷面前溜达了一圈,这是我和他第三次见面了,他还说约我下回一起喝茶呢。”
“宋逸晟……”
“我真没事,你别和其他人说。”
江珃叹口气,忽然觉得一切又被蒙上了一层灰色。
医院待了三天,江珃接他出院,这事儿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在学校宿舍楼底下,江珃买了两个烤红薯,一人一个,去年今日,却有物是人非之感。
宋逸晟啃了两口说:“这玩意吃多了放屁,你还是少吃点。”
江珃说:“你胡扯的本事倒是和杨继沉一样。”
两个人都喜欢一本正经的搞笑。
宋逸晟:“我要是像他就好了,我要是他就好了。”
“羡慕他干什么?就因为这病吗?”江珃轻轻笑了,“每个人都不容易,不用羡慕别人,你也很好,你都不知道班上多少男同学羡慕你。”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说不知道班上多少男同学喜欢你。”
“……”
“不过你说的也对,不用羡慕别人。”
江珃望着晴朗的天,忽然想起宋逸晟搁他们家梳妆台上的银行卡,她说:“那钱……应该是你爸爸留给你看病的吧?”
“看什么病啊,又不是天天要住院又不是不能自理,给了也是白给,我要把这个钱干什么?”
“真的不告诉杨继沉吗?他其实不讨厌你,只是有些事情总是有心结的。”
“别告诉了,省得让他心烦。”
江珃笑了,“我真不明白你,人怎么会真的无欲无求?”
宋逸晟吃着热烘烘的红薯,开朗道:“你知道的,我很崇拜他,我也羡慕他,我也想哪天一脚归天了能投个好胎,小珃,我不喜欢欠别人,我总觉得我身上背负着命债,所以现在的都是报应吧,我得还债。”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也想重新拥有家人……一个人真的太孤单了。”
江珃:“你是天使投胎的吧?”
“你怎么知道?”
江珃低头笑了笑,“宋逸晟,谢谢你。”
谢谢你能够这样坦坦荡荡的来到杨继沉身边,让他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宋傻白甜:“咱俩谁跟谁!不就两个红薯钱,谢啥!诶,你那书也借我看看呗!”
“我不看那些的。”
“少来,你上课和张佳佳看的,我都看到了,什么大腿什么伸进去的。”
“那是言情小说啦。”
“看着还挺带感的!”
……
宋逸晟跟着江珃回了墨城,美名其曰护送她回家,其实就是想凑热闹,和大伙一起过年。
颇有默契的,大家都聚在了墨城,江珃舍弃不下那座老房子,还有孙婆婆他们,毕竟是她从小待到大的地方。
周树他们没地住,又不想住宾馆,求了好半天杨继沉才同意让他们住他那儿。
除夕那天的鞭炮声没断过,江眉做了一桌子菜,大伙入座,江珃却在院子门口张望。
杨继沉边走边点烟,夹着烟抽了口,走到她身边说:“还没来?”
“嗯,也不知道是不是….来了来了,芸仙!”江珃跑了出去。
杨继沉倚在石柱上,笑了笑,一口接一口的抽着,不远处的两个小姑娘相拥在一起,寒风凛冽,情谊却真切。
为了这顿饭,郑锋特意买了张大圆桌,大伙围在一起吃饭,热热闹闹。
周树一向话最多,喝醉了话更多,他说:“教练,感谢您,特感谢您,这杯敬你!”
“诶好!”
贺群也敬了杯。
周树说:“教练他女婿,这杯敬你,也特感谢您。”
杨继沉懒散的靠着椅子,笑说:“有毛病?”
周树:“我说教练他女婿,你啥时候正式成为教练他女婿啊!”
江珃正和季芸仙说话呢,听到这个话题不自觉得竖起了耳朵,佯装一脸淡定的看着杨继沉。
杨继沉拉过她的手放在自个大腿上,他说:“急什么,要催也轮不到你催。”
“诶!我怎么能不催!大过年的不催啥时候催!这时候就应该问工催婚!这是过年必备!”
大伙笑了起来。
郑锋说:“行了,再过两月杨继沉就要开始MotoGP的比赛了,先别分心。我也催催你们,你们俩也自己抓紧点,找个女朋友,事业往上走着,家就不要了?”
周树:“你们都一对对的,就欺负我和贺群,呜呜呜呜,群群,小群群……”
宋逸晟想喝酒,却被江珃的眼神吓住了,她在告诉他:你还想喝酒?你不能喝酒。
宋逸晟只好作罢,端起果汁喝,刚喝上一口就听见边上的姑娘说:“你眼瞎?这是我的杯子。”
宋逸晟赶紧放下,“姑奶奶,拿错了拿错了,我给您重新拿个杯子去。”
季芸仙:“不用了,我不喝。”
宋逸晟一笑,“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要不您再给我画个大老虎?”
“谁稀罕啊。”季芸仙哼的一声别过头。
饭桌上吵吵闹闹,男人喝多了个个都话多,郑锋更是煽情泪下,江眉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江珃一直控制着杨继沉的酒杯,杨继沉也不是爱喝酒的人,倒也无所谓,只是陪着他们几个聊聊天,说说赛事。
外面烟花砰砰作响,吃的也差不多了,江珃帮着整理了一些,留下些下酒菜给他们唠嗑。
江珃拿了包新的纸巾放桌上,转身要走却被杨继沉拉住了手。
他另外只手捏着烟,搭在一侧,他揉捏着她的手指骨,说:“你去哪儿?”
轻轻的,淡淡的,最是平常的一声询问,却让江珃莫名心动。
江珃说:“不是给芸仙买了烟花吗,我去拿给她玩。”
杨继沉点点头,拍拍她屁股,“去吧。”
江珃:“少抽点,我给你们泡点茶过来,醒醒酒。”
“嗯。”
江珃走了几步回头,杨继沉坐在斜前方,闲散的靠在那儿,一手夹着烟,一手转着打火机,毛衣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的手边筋络微微凸起,彰显着男人的清俊和力量感,不知道郑锋说了什么,他勾着嘴角笑了起来,身上已经没了那种少年气,反倒透着风光霁月般的稳重感,只是他的桀骜不羁是天生,那种痞气怕是这辈子都改不了。
……
季芸仙一个人靠在老墙上,纤细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烟,她刚递上嘴,就被抓了个正着。
宋逸晟把一罐果汁递给她,“喏,赔你的。”
“我不喝。”
“去了国外就是不一样啊,还学会了抽烟啊,国外的女生都抽烟的?”
“关你屁事。”
宋逸晟伸手夺走了她的烟,“行了,女孩子家家抽什么烟,牙黄口臭,还要得肺癌。”
季芸仙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关你什么事儿?你谁啊?你有病吧?”
“脾气见长啊。”宋逸晟踩灭了她的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脾气再大也不是事,但不能学坏,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没什么用,还不如吃几颗糖,什么尼古丁解人忧愁,这只是一种让人上瘾的玩意而已。”
“有病!”季芸仙推开他。
宋逸晟往后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你这手劲怎么那么大,我有心脏病的,你可别吓我。”
“我看你确实有病,吓死活该!”
“你这嘴还真是不饶人啊……算了算了,谁让我脾气好呢。”宋逸晟摸了摸她脑袋,“喝果汁吧,咱们不吵架,行吗?”
季芸仙怔了怔,冷着脸接了过来。
宋逸晟也往老墙一靠,抬眼看着月亮,他说:“我真有心脏病,那时候被你在教室追,差点升天,还好我及时控制住,不然你会追得到我?以前一位天师说过,我可是天生的运动健将,要是我没这病,这会都轮不到姚明陈翔,我能为国争一百个光。”
季芸仙切了声,“你就瞎扯。”
“笑了啊?笑了就成。开心点呗,过年总是好的是不是?”
“好个屁……”
……
大伙守岁到天亮,后半夜打起了麻将,也没太讲究输赢,可周树还是输了个精光。
他哇哇大叫,“小珃,你太不够意思了,咱们第一次打麻将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那会多客气啊,还要把钱还我,现在下手可真狠啊。”
江珃笑着,“周树哥,今时不同往日。”
“什么不同往日,你们就是打夫妻牌!”
杨继沉:“你哪只眼睛看到打夫妻牌了?”
周树贺群江珃宋逸晟四人打的牌,季芸仙在边上嗑瓜子,二老上楼去了,似在看电视,估摸着郑锋早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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