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撒娇-《那就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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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导师呢?”

    倪歌奇怪,“她把我叫过来,结果她自己不在?”

    “我也是被她叫过来的。”

    乐彤苦恼,“班长组的小组作业跟我们的选题一模一样,问卷数据也大同小异,连论文内容都差不多……可能是事情捅到导师那儿了,她才把我们都叫过来了。”

    邱妮站在老师面前,不断地强调“我们的作业是原创,只是交得比较迟”。

    老师低头看眼表:“要不这样,既然你们人都来齐了,那你们自己讨论个结果给我,到底是谁抄了谁。”

    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办公室。

    倪歌:“……?”

    她现在怀疑这老师有点儿拎不清,但想想她那个儿子,又觉得没错,是一家人。

    深吸一口气,倪歌回头,正对上班长的视线。

    她走过去,开门见山:“撞选题也就算了,数据和论文一样,是怎么回事?”

    班长理直气壮:“我们的数据也是自己统计的。”

    倪歌头疼:“说实话。”

    班长默了默,倒很诚实,“……从你那儿复制的。”

    “你怎么拿到的?”

    班长:“女朋友给的。”

    “……”倪歌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夏天已经过去了,天气马上就要转冷了,不可以再发脾气了。

    邱妮没想到男朋友三句话就把事情抖个干净,赶紧走过来:“对不起,小歌,数据是我给他的。”

    “他……他跟我说,他小组作业做不完了,所以……所以想借用一下我们的数据。”

    邱妮自知理亏,声音越来越小,“我,我没想到这个老师这么较真,以往我们选修课发生这种事,顶多就是被打个低分呀……”

    倪歌脑子里的桶嘭地炸了:“被打低分就不是事儿了?

    !”

    邱妮下意识往后缩,班长赶紧揽住她。

    “但,如果这样说……那我也有错。”

    乐彤犹豫一下,“是你把记有数据的论文给了我,然后我又转交给了邱妮。

    但我没想到她……”

    会转手又给别人。

    倪歌的太阳穴突突跳。

    所以大家都有错,四舍五入,就是大家都没有错。

    “倪歌。”

    果不其然,班长劝她,“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要不我们好好跟老师说一说,求求她,说不定也能蒙混过关。”

    是能。

    但是,凭什么?

    “数据是我统计的,论文也是我写的,要我陪你们息事宁人,凭什么?”

    “哎,你这话说得不对吧?”

    班长被她一激,也有点儿气。

    他一手拽着邱妮将她护在身后,另一手指着倪歌,“邱邱是你室友,大家都是同学,小组作业不就是要锻炼团队协作能力?

    你这什么态度?”

    “你觉得我态度还不够好吗?”

    倪歌难以置信,“我要是态度真的不好,早把你按在这里打了。”

    “你这人——”

    邱妮又哭起来。

    “不就一本作业,至于吗?”

    班长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倪歌势单力薄,他只需要吓吓她,问题就能完美解决。

    这样想着,他回过头,伸长胳膊拿起那两份放在桌上的论文,高高扬起:“你不是要数据?”

    然后朝着她的方向,重重落下:“拿去啊!”

    哗啦啦——

    纸张破空,纷纷四散,如同飞落逃窜的白鸽。

    几乎是同一时间。

    倪歌从桌上抄起两本厚厚的杂志,左右开弓,结结实实地砸到他脸上:“我可去你的团结协作!全是我一个人干的好吗!你问问你女朋友,她除了发问卷,还干过什么事!连问卷收回和统计,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倪歌快被气死了。

    她现在觉得,大学的小组作业,除了加深室友矛盾,并不存在其他意义。

    以及,跟你拥有同一所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并不足以证明对方的智商。

    班长的纸没砸到倪歌,自己的脑袋反而被拍得嗡嗡响。

    “你……”他颤巍巍地,还要开口。

    办公室的门把手突然一动。

    下一秒,他惊奇地看到,倪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下手中的两本书,乖巧地埋下脑袋,做鹌鹑状,做出脆弱无辜的表情。

    进来的人除了选修课老师,还有导师,和一个高大的男人。

    男人一身常服,气势逼人,大步走过来,停在倪歌面前。

    他微微低头,手掌缓慢地抚上脸颊,手指拨开她散在额前的碎发。

    声音很低,流动着压抑的危险:“受伤了吗?”

    倪歌的额头,刚刚被打印纸划开了一个,一丁丁点大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伤口。

    倪歌没有说话。

    他的声音又低下去三个度:“怎么了?”

    绵羊姑娘垂着脑袋,小羊毛被风吹动,连耳朵都不敢乱动。

    许久。

    她声音非常非常小地,非常非常委屈地,带着水汽,断断续续地,软声抽噎:“容屿,我……我刚刚,刚刚,被砸了。”

    班长:“……?”

    乐彤:“……?”

    话一出口,她宛如一只被打开了阀门的水龙头,眼泪迅速夺眶而出。

    低下头,像受了委屈无处倾诉的小动物,可怜巴巴地拽住他的衣角,大颗大颗的泪珠跟着掉下来,“我……我头好疼,我、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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