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一受封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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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莫折信营盘,此刻只留下了一人——正梦游春秋的华贵人。

    冰层逐渐结厚,月氏国兵发猛攻。

    “元帅令:死守河岸、桥头,不得上桥过江!”传令兵一路飞奔,手中小旗迎风猎猎,“死守河岸,不得恋战过桥!”

    这时,自认彪悍第一的华贵攻,掀开了自己眼皮,终于醒了。他不是被冻醒的,而是被吵醒的。

    帐外擂鼓声震天,混着喊杀声,似乎永不歇止。

    华贵很快就发现负责看守他的守卫已经不见了,而远处厮杀声跌宕,火光泼染茫茫白雪,他很明白,是对岸的虏人已经杀过来了!

    作为一个未来极品总攻,他当然有保护流云的权利和义务,于是乎——伊没有片刻的犹豫,开始埋头四处搜索。

    半盏茶的功夫,一位头顶乌黑铁锅,手捏带雪尖石的勇士,傲然伫立天地间。

    只见他双足生风踩踏雪来,那举手就能杀头猪气概无形地向四周扩散开去!

    逆风里,只听得他声声大喝,“流云,我来了,我会保护你的!流云!”

    天,步步透亮。

    华贵先碰见的不是流云,而是正被几个虏兵围攻流年。

    “流年,我家流云人呢?”声如旱雷。

    “……”几个敌兵当即被他的大嗓门唬闷了下,而流年忙趁机出剑得手,敌人瞬间倒地,项颈鲜血喷溅。

    流年身上的血腥味更加凝重,喘气间他敛神斜睨华贵,“你怎么在这里?”

    华贵脱下头上的铁锅,掂石挺腰大笑道,“我乃天将降……”

    “临”字还没亮出华贵喉口,华贵却见迎面杀出一支弩箭。

    流年手快举剑将弩箭劈断,可惜箭支力劲,后半支断落,前半段锋尖不变,直奔华贵额间眉心而去。

    “当”!

    一支飞镖徒然出现,生生横截断弩箭头,其弩锋轻轻擦过华贵额头,最终落地!

    华贵呆呆向镖出处望去,几步开外——

    流云。

    华贵怔怔时,流云已经冲到他跟前,将自己头盔摘下,戴在华贵头上。

    尔后,他紧闭了下双眼后又倏地睁开,怒不可遏地训道,“你搞什么,给我戴好!”

    “我……”多月不见,流云五官更加清俊,一旁火光映衬,非常好看,但也反衬脸色相当地苍白。

    “再脱头盔,你这辈子别想做攻了!”

    华贵被流云吼得一时无措,随即反射性地将自己手里的铁锅,套在流云头上,“你也给我好好戴着!”

    流年打量两人几眼,识相地拍拍流云的肩,“这里交给你了,我上山!”

    “一起吧。”

    三人行,赶到半山腰。

    流云突然将路横拦,“等等,这里有些不对劲……”

    “怎么?”华贵环顾四周。

    “有人布了阵。”流云解释,又见流年面色凝重,“我想莫折将军他们已经入阵了。”

    “这阵有多厉害?”流年皱眉拓步向前走了几步。

    “死阵,相当地棘手。”流云抬手,无所谓地擦擦原本溅在脸上血渍。

    雪又开始落下,山间风乱。

    两军对杀熬到了黎明,步上河面冰上的月氏国兵将越来越多。

    诱敌过江倾巢来犯之策,使得这战打得相当吃力。

    “敌营骑兵又冲过来了!”桥头那方有人大声示警。

    莫折信真慢!这情况——好似有点不好玩了。

    韩朗不再面无表情地观战,随意挑了一杆长枪,催马冲向战役第一线,桥头岸沿。

    敌兵溃退!

    杀退一拨,后面又跟上一拨。

    几列盾牌顶前,黑密的弩箭,掩护着队伍呼啸而来。

    韩朗抡枪格挡箭支!

    河对岸的指挥将领倏地指着韩朗这方大吼,韩朗根本没听到说的是什么,也没必要知道!

    而桥面上那些持举盾牌敌兵,突然左右一分,后面原本猫腰前进的兵士,当即跟进掷出绊马索!

    韩朗没细想,本能挺枪去拦,索线碰上枪杆,顺势缠住绕上了枪头。

    同刻,跨下的战马中招,骤然栽倒在地;韩朗也跟着翻跌在两军残肢肉骸之中。

    惊诧一瞬,敌方一员悍将已经冲杀到了韩朗跟前,高高举刀,力劈华山。

    死亡被高举在韩朗头顶,只差一寸,在将落未落那刻突然停住。

    悍将忽然胸口连中三箭,迟疑地一个顿挫,韩朗抓住刀的锋刃,猛地往下一拉,把人拽下马!

    血顺着虎口,滴下。

    韩朗偷扫了眼后面——

    正后方林落音左手横握弓背,屏气齿咬,拉开紧绷的弓弦,射箭松开弦,嘴边稍带出一虹血雾。

    第四支箭,穿风而来。

    韩朗眉宇一动,抖落枪头索绳,转身背扛枪在肩,率先送上一记。

    枪头穿透敌将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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