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小泪痣》
第(1/3)页
老师晚了十分钟才放学,当林盏到车棚的时候,发现就剩自己那一辆车了。
她开了锁,将车子从车棚推出来的时候,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一检查,发现是……
轮胎没气了。
因为借来的时候没有问气是不是充足的,所以林盏直接把车推到附近的修车铺去,前面有一个人正在修车,修车的间隙老板看了她的车一眼。
“有什么问题么?”
林盏道:“好像是车没气了。”
简单地检查了一下,老板道:“不是没气了,是轮胎破了。”
老板摸了摸那个破的位置:“你来的路上是不是轧到什么尖的东西了?”
“没有,”林盏摇头,“一直到我锁车的时候,车子都是好好的,没有这种没气的感觉。”
“肯定是轧到什么啦,”老板一边修车一边笑,“照你这么说,还得是别人把你的轮胎刺破了啊?”
林盏一愣。
但很快问道:“多久能修好?”
“赶时间么?”老板摇头,“你前面还有个人,一时半会修不好。”
林盏看了眼时间,道:“那车先放这里,我下午来拿。”
“行。”
林盏快步走出校门,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去xx路,尽快一点,谢谢。”
司机一打方向盘,回头说:“小姑娘,这怕是快不起来,前面正堵着车呢。”
“大概要多久?”
“半个小时吧。”
原来十几分钟的路程,要堵成半个小时。
林盏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十二点二十了。
到那边都五十了……
但现在下车跑过去,明显不是明智之举。
林盏决定先坐上出租,等在路上看到了共享单车再借一辆骑过去。
可惜天不遂人愿,沿路都没看到一辆车。
短短路途堵了半个多小时,林盏想,迟到一会儿大概也没什么要紧的,毕竟总有些不可抗力。
好不容易快到了,车子稳稳停下,林盏正要付钱,接到了洛洛的电话。
洛洛的语气很焦急:“喂,盏盏你到了吗?”
林盏抿唇:“还没,自行车没气了,我临时叫的车。”
“没气了?怎么会没气了?今早不是还好好的吗?”
“是很奇怪,”林盏调整了一下书包带子,“我要下车了,有什么等会儿再说,我的画还在我包里……”
“等下!”洛洛又急又气,“你现在下车也没用了啊,选画的人已经走了……”
“什么?”林盏皱眉,“谁走了?你怎么知道?”
“十二点半开始选画,那群老师太忙,只有二十分钟,选完立马走……我也是刚刚在食堂听别人说才知道的,”洛洛咬牙,“为什么那群人之前没通知你啊?!”
林盏坐在车里,热烘烘的暖气把她蒸得有些反应迟钝。
她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洛洛说:“我们刚刚还遇到孙淇淇寝室的人了!她们就在我们面前说孙淇淇的画被选上了五幅,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快气死了!抢别人的东西很自豪吗?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很骄傲吗?”
林盏好半天都没说话。
她转头往车窗外面看,外面很热闹,有个饮料车为了宣传牌子,正在免费发饮料。
一个纤瘦而光鲜亮丽的女生,排着队拿了一杯又一杯。
她把饮料偷偷装进自己的书包里,却因为饮料没有塑封,担心它洒掉,每步路都走得小心翼翼。
第六次排队的时候,有个跑步的少年戴着耳机与她错身而过。
她的书包被撞了一下,饮料顷刻间全泼,打湿她的书包。
她拎着书包骂骂咧咧,书包边角还有各色的饮料往下密密麻麻地滴着。
路人全都回头看,用一种嫌弃的目光将她来回扫视。
她继续去要饮料,但截止到她前一位时,饮料刚好发完。
她最终还是眉眼窝火地离开。
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拿到。
洛洛:“喂?盏盏?你还在吗?”
林盏回过神,道:“还在。”
洛洛语调不悦:“所以我猜,肯定是她故意让别人不告诉你时间紧张,然后还偷偷给你的车做了手脚,毕竟巧合实在太多,而且她对选画这件事表现出了惊人的积极性。”
林盏应着:“嗯。”
洛洛:“要不要告诉班导?毕竟这种已经算侵犯你的权益……”
“不用了,”林盏说,“我们哪找得到证据。”
“证据搜罗一下总会找到的啊,我们可以去找监控,然后……”
想了想,林盏摇头,又低声重复一遍:“不用了。”
“啊?为什么啊?你不生气吗?就这么算了吗?!”
林盏:“回去跟你说。”
饮料拿太多的话,会全部都泼掉的。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太贪婪地霸占太多,会全部都失去的。
不会这么算了的,上天会给善始一个善终,也会给恶行一个果报。
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是给自己搬绊脚石。
林盏深呼吸一口,对司机说:“回学校吧,麻烦您了。”
///
从那天回学校开始,林盏就进入了静音般的工作状态。
灵感来之不易,不抓住那一刹那的热情来爆发,画就无法呈现最好的状态。
一开始,洛洛和寝室长还以为林盏受到了打击。
但后来发现她该吃吃该喝喝,该讲笑话还是讲笑话,除了进行以上几个活动的时间较以往稍有缩短,其他一切都没问题。
几天下来,她们也知道了,林盏这是灵感来了,在画画。
其实画画是一个特主观的过程,没灵感的时候也能找点东西来画,但是灵感一旦来了,这幅画就是从内到外都立体住了,跟平时的写生或者临摹不同,那是拥有了灵魂的画。
一张画有没有灵魂,不仅是内行,连外行都能一眼看出。
林盏花了半个月画完那张画。
画的上半部分是树,她用了很多鲜亮的色彩,不仅颜色明亮,而且颜色种类也很丰富。
而画的下半部分是人,用统一而没什么变化的暗色来处理。
那是一棵神奇的、长满了奇珍的树——珠宝、金条、璞玉、宝箱……
树下坐着一个人,人面前的网内已有一堆摘下来的宝物,但他仍不知餮足,继续从树上采摘。
然而他不知道,网下面就是深渊。很明显,装了太多东西,他的网已经破开,此刻正一点点往外掉着东西。
但他怎么可能会知足。
他正企图摘下树上最大的那个宝箱,一旦他将宝箱装进网内,沉重的宝箱会压破他的网。
网破,所有的珍宝都会坠入深渊,他将一无所有。
画只画到了这里。
一张画讲得太透反而没意思,剩下一点欲说还休的留白,会让这幅画更具讽刺意义。
林盏给这幅画取名叫《要》。
——你什么都想要,又怎么可能什么都能得到。
她把画放到桌上晾着,然后下楼买饭吃。
买完饭上来,洛洛她们也正好回来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