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统帅南宫亿骑着高头大马,在众军拥卫之中,抬头看着行军路上向前移动的北宫仆从军的雄鹰大纛,高高竖立,在风中猎猎作响,以及大纛之上的夜空,吹着从南面昆仑山拂过的凉爽夜风,空气清凉,一扫昼间暑气,很是惬意。 大漠之中,起伏的沙丘,应和着西边天际一弯下弦月前的流云暗影,在夜深暗淡的天光中,显得宁静而典雅,暗黑色的沙丘映衬在幽蓝色的天幕下,柔和着,静穆着,有着一种娴静的美,很孤寂。 夜气之间,靛青色的雾霭在沙海中弥散开来,幽幽的,将天地之间熔接为一个暗黑又幽蓝的整体,远远的地平线已是早已隐入黑暗之中了。 此时,那弯黯淡的下弦月在视野开阔宽敞的夜空里,如一只被吃了一大半的馕饼,悬浮在雾霭中,模糊地映出远处沙漠起伏的边缘轮廓线,雾霭幽蓝,在沙漠表层缓慢流动,被凉风吹来吹去,像翻卷着的暗蓝丝绸。 黑,真黑,黑得让人寒心。 凌晨的星星已是很少,下弦月贴在天幕上,时或被升腾的雾霭遮掩。 黑的天空,暗的大地,仿佛这里就是世界的全部,而光明的所在,希望的所在,只是一个小半圆的弧,黯淡而模糊,世间一小块的光晕,伸手即可巧夺,诱惑着你,勾引着你想踏步而去,好像不是升起在天际,而是把握在手里。 远远的旷沙大漠,也在这幽蓝的铁幕下,随着雾霭与暗月深深浅浅地变幻着色彩,暗蓝,深蓝,隐隐地有些靛蓝,最后,化作暗坨坨的黑。而近处沙丘的表面并不是平滑的,而是从上到下,有着一道道水波纹一样的沙纹,细细的,弯弯曲曲的,平行地排列,象一条条静止而柔美的毒蛇,看去隐晦,美丽而柔软,却似藏了无穷杀机,有着一种死亡的阴影,像幽灵一般。 五万大军不知不觉间,行出了三四十里地,渐渐踏入一片半荒漠半草甸的地面上。 前军报告,已可望见精绝古城的西门城墙,但城墙上无有灯火,没有人员走动,更没有飘扬的旌旗,便似一个无人死城。 就在这时,只见一队约一千余人的精绝马队簇拥着一面红色唐刀大纛,从东面杀过来,来回两个回合,便又被前军击溃。精绝战士有的马力不继,掉队堕后,仍然奋力死战,都为前锋军兵围裹上去,乱刀所杀。 南宫亿见所杀的多是五十几岁的老人,或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遂将手中马鞭向前一指,哂笑道“精绝匪帮现已是老弱病残,没有精兵,大家努力追赶,夺此大纛者,赏千金!” 南宫军中多是来自大西洲的大宛良马,奔速及耐力持久,众军呼喝着,啸叫着,手挥大刀长枪,蜂拥冲去。追去四五里地,精绝队伍更见散乱,三军齐动,翻翻滚滚,压上前去,只见夜色之下,那面红色唐刀大纛在西南面一座布满灌木丛的大沙丘上停住,在夜黑微光中,迎风飞舞,猎猎作响。 大军冲过半荒漠地带,南宫亿在众军簇拥之中,登上一个沙丘,回头向南一望,只见西南边大沙丘上一彪军马,暗黑之中,如一团黑影立于沙丘,约一千几百余人,整齐肃立,军容严整,整整齐齐的列成方阵,毫无声息。 红色唐刀大纛之下,数只火把映照之中,当先一人,胯下土蝼神驹,顶盔贯甲,身披黑色长披风,手持一把蓝焰断刀,正是 范坤所说传言中的斗天英雄梵香。 南宫亿心中微感奇怪,再回头寻找范坤等人,已是不见踪影,不禁惊得魂飞魄散,全身犹似堕入了冰窖,心知已中埋伏。但又一眼回望自己身后大军,火把绵延,白旗似云,刀枪如林,隆隆行军鼓声之中,军马雄壮之极。不由心中傲气横生,从随从侍卫手中拿过画龙擎天戟,握紧于手中,对众军叫道“后军列阵,准备战斗;前军继续向精绝城进发,不得有误。”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