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斗百草-《折她入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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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烛心里畏惧宋珩,这会子并不敢抬首看他,只垂着眼帘恭敬道:“回家主,小娘子邀婢子和杨娘子等人明日斗草,叫我们自来园子里寻花草呢。”

    施晏微心中虽也怵他,却并不畏惧,这会子见他有意拉开距离,便有些纳罕,一双冰剪明眸稍稍望向他,缄默不语。

    宋珩状似不经意地将目光落到施晏微的面上,但见她此时粉面桃腮,白皙的脸颊上透着健康的光泽,并无半分病态,这才觉得安心;

    全然无视银烛嘴里的那番话,旁若无人地问施晏微道:“某自魏博回府那日,并不见杨娘子;后听人说起,杨娘子那日身子不适,可严重?”

    话音落下,银烛着实吃了一惊,暗道家主何时关心过大娘和小娘子以外的女郎?如是想着,脑海里又不自觉地回想起上月在黛岫居中,杨娘子与小娘子玩双陆棋,她在门槛处瞧见的那一幕。

    家主莫不是对阿音起了那等心思?银烛的思绪顿时乱作一团,心跳的厉害,越发低垂了头。

    施晏微初听这话时,心下也唬了一跳,可细细想来,上回在退寒居内,宋珩曾言:她与二娘年岁相仿,于他而言,倒也算得半个阿妹;且宋珩并非那等纵情声色之人,至今未有妾室和通房......再者说,以宋珩在北地的权势地位,什么样的绝代佳人没见过,又怎会对她起那个心思呢?

    许是瞧在宋三郎和原身亡兄的面上,果真拿她当半个阿妹一般关照吧。

    思及此,施晏微面色从容地道:“原不是什么要紧的病症,只消在屋里歇上一歇自己就好了,家主无需多虑。”

    施晏微的声音不大,温温柔柔的。

    宋珩听后只觉如沐春风,心里酥酥麻麻的,颔首嗯了一声,不好再多问。

    忽而一阵晚风袭来,吹落庭花,点点花瓣落于她的发上,鬼使神差间,宋珩微抬起手,却见她的蹙起眉侧过头轻嗅着什么...

    施晏微在膳房帮工数月,闻到过类似的味道,却又不尽相同,正欲仔细闻闻,那味道偏又突然消失了,甫一转过脸来,宋珩不知何时离得又远了些。

    如练的月华下,宋珩长身玉立,如璋如圭,敛目沉静道:“无碍就好。府上有医师,杨娘子若身子不适,自可差人去请。”

    她身侧的银烛尤未缓过神来,倒是未曾留意到这两股并不相宜的气味。

    “劳家主提点,妾知了。”施晏微施一礼,客套又疏离。

    宋珩沉了目,但见施晏微翠岫般的涵烟眉下,卷睫纤长,清眸横波,似皎洁月色中的一泓泉,动人心弦。

    二人目光相触,施晏微颇有几分不自在地轻抿了唇,垂下眼帘。

    宋珩察觉到她的不自在,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默了片刻淡淡道:“退寒居里倒有不少奇花异草,若是园子里不够你们寻的,明日可来退寒居。”

    话毕,垂首深深看她一眼,暂且压下异动的心思,转身离开。

    银烛脑海里回想着家主见到杨娘子时的场景,欲要寻出些端倪来,可除却在黛岫居里的那个眼神和今日夜里吐露出的关切话语,再无旁的可疑之处。

    施晏微摘了一支玉簪花,见她魂不守舍的,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打趣她道:“怎的这副模样,莫不是被这满园子的花儿勾去了魂?”

    “音娘,家主他...”银烛欲言又止。

    “他如何了?”施晏微拈花微笑,眉眼弯弯,面上全无异样之色。

    原是捕风捉影、无凭无据的事,没得叫人平添一桩心事;再者,她便是知道了,又能去做什么呢。

    银烛思量再三,终究将那话吞回肚子里,话锋一转轻笑起来:“没什么,只是觉得凑巧,园子里这般大的地界儿,偏在这儿遇着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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